他咸鱼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既然没有娱乐活动,那就创造娱乐活动。
“二笔,咱们城中可有优伶?”
优伶是指以乐舞谐戏为业的演艺人员,在大盛属下九流之列。
冯二笔惊了,他家殿下从未叫过优伶演奏,怎么突然问这个?
“殿下是想观赏乐舞,还是看戏?”
他叫惯了殿下,一直没改过来,不过倒也没坏了规矩。
王爷也可以称呼殿下嘛,这样更显亲近些。
楼喻道:“观赏乐舞罢。”
东安王有令,城中伎馆当然得拿出最豪华的阵容。
鸢尾本是正乾帝豢养的细作,曾听惠宗差遣,在楼喻身边待过几日。
京城被破,惠宗自缢,江山易主后,为了不被叛军糟蹋或杀害,他装扮成乞丐趁乱逃出京城。
出了京城后,他举目无亲,不知何去何从。
恰逢庆王世子的讨伐檄文惊闻天下,他才惊觉原来自己所看到的世子不是真的世子。
既然无处可去,那就去庆州吧!
他一路颠沛流离,到了庆州后,因饥寒交迫晕倒在地,被伎馆中人捡到。
馆主见他生得标致,嗓音圆润婉转,又擅音律,便留他在馆中做乐工。
鸢尾虽然跟楼喻说过自己擅长按矫,但不代表他不会音律。
正乾帝死了,他现在不再是细作,他不用再如老鼠般生活在Yin暗中。
他很满足。
在庆州待得越久,他听到的关于庆王世子的事迹就越多。
心中便越是敬服。
后来,世子参与勤王。
再后来,世子立下勤王首功,成为东安王,天下闻名,草木知威。
鸢尾和庆州的老百姓一样为之欢欣雀跃。
只是可惜,他身份如此低微,不能再见一见那位积雪封霜的云中白鹤。
春日溶溶,鸢尾在屋内调试琴弦。
忽闻馆主召唤,便起身至院中。
院中已经聚满了乐工舞姬。
馆主红光满面,兴奋至极道:“咱们伎馆要有大造化了!方才东安王派人过来让咱们好好准备,争取让王爷听得开心,看得满意!”
院中一片哗然。
“东安王?馆主,您真的没说错?是东安王?”
天哪!这可是大盛顶顶尊贵的大人物!
这可真是天大的殊荣!
馆主笑眯了眼,“是真的!”
旋即又肃容道:“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们可不要给我搞砸了!否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
鸢尾心头一跳,他能见到东安王了?
为了能给东安王留下好印象,馆主特意挑选了馆中的佼佼者参与表演。
鸢尾赫然在列。
他换上轻薄漂亮的衣裳,在馆主的带领下,往新城东安王府宅行去。
因他生得实在标致,馆主便安排他站在最前头,表演时也会安排他一个离得近的位置。
众人在激动兴奋中,飘飘然来到东安王府邸。
高墙大院,森严巍然。
周围还有重兵把守。
鸢尾在京城见过比这更大的阵仗,但胸腔还是忍不住砰砰跳动。
接受守卫检验后,他们才得以进入东安王府邸,并被引入一处宽阔的庭院。
所有人皆低眉敛目,不敢出声。
唯有鸢尾悄悄抬首。
他们面对着一间屋子,屋门大开,只是有一座屏风遮挡,看不到屏风后的情况。
鸢尾有些失落地垂下头。
楼喻靠在屏风后的软榻上,吩咐冯二笔:“开始吧。”
冯二笔便传令下去。
霎时,八音迭奏,笙磬同音。
乐工们弄管调弦,舞姬们翩跹起舞。
楼喻看得昏昏欲睡。
待一曲毕,他令冯二笔召来馆主。
馆主在屏风外恭敬跪拜。
楼喻慵懒问道:“可有擅歌之人?”
“敢问王爷,想听哪些曲目?”
楼喻想了想,道:“先听听你们拿手的吧。”
馆主便退下安排。
须臾,乐声起,一道婉转歌声在院中响起,实乃珠圆玉润、凤yin鸾吹。
楼喻眉头微挑,是把好嗓子!
唱歌的正是鸢尾。
他唱的是现下流行的曲目,曲调优美动人,如泣如诉。
他的演绎情绪饱满,动人心弦。
就连楼喻都听愣了。
一曲毕,楼喻终于回过神,不由鼓掌惊叹,隔着屏风,朗声道:“千回百折,遏云绕梁,唱得真不错。你叫什么名儿?”
“奴鸢尾,拜见东安王。”
楼喻立刻与冯二笔对视一眼。
冯二笔探出屏风,看向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