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寄存点没什么人,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单子,排队等里头的伙计取货。
隔壁小花她娘居然也在。
小花娘看到他,立马松了口气。显然是看到熟人,不那么紧张无措了。
“大海啊,你快帮我瞧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回家就看到院子里有这个,找了对街的先生帮我看了,他说让我到这儿来取钱,说是小花寄给我的,我又搞不懂,你再帮我看看是不是小花,这上面说的啥。”
苗海一看单子,就知道跟货物单不一样。
这儿人多眼杂,他低声告诉小花娘:“嫂子,这是小花寄来的,单子上写得很清楚,不用你Cao心,你等会将单子递给办事的,他们自然会给你办。”
小花娘紧紧攥着单子,也小声问:“就一张纸,真能取到钱?”
苗海点点头。
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提点一句:“嫂子啊,这可是小花在外头赚的辛苦钱,她寄给你那是她有孝心,是惦记着你呢。这钱你好好收着,可别又让小花她爹拿去赌钱。”
小花娘迟疑着点头。
苗海叹口气,幸亏小花性子倔强烈性,要不然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到了小花娘取钱的时候,办事员接过单子,看到凭证上暗藏的水印,加上庆州那边的印章,断定是真实单子无误。
庆州造纸坊经过几年发展,造纸的技术在楼喻的督促下已经取得相当大的进展。
以后商业越发繁荣,银钱的流通将越来越频繁,这会造成诸多不便。
尤其是大宗的交易。
就拿几年前在京城银楼给楼荃买首饰举例。
因为交易额高达千两,必须得用银子交易,佟氏不得不让人搬着箱子去银楼。
如果有纸币,这样的麻烦就可以迎刃而解。
楼喻一直有这个想法,但目前他只是个东安王,还不足以有这个权力发行纸币。
不过不妨碍他提前做好准备。
纸币发行后会面临一个极大的问题,就是造假。
所以纸币必须做好防伪标识。
楼喻便让造纸坊的工匠不断研究改进,造出了带有隐藏水印的纸。
像这种隐藏的水印,大盛别的地方还没有,能够起到一定的防伪作用。
这样的纸暂时用于寄送单正合适。
至于纸币,除了水印外,还得从其它方面下工夫。
办事员问:“身份凭证带了没?”
小花娘懵了:“啥凭证?”
“身份凭证,这上面写着名字,我得知道你是不是本人啊。”
当然,如果被人偷了身份凭证和单据,再去冒领也不是不可能。
但即便在现代社会,科技那么发达,都做不到真正地消除犯罪,更何况古代?
楼喻的本意是方便老百姓的生活,至于因此而滋生的社会问题,只能后面慢慢加以改进和解决。
个别案例不能成为抨击新制度的理由。
小花娘根本就不懂,哪里会知道要带上身份凭证?
苗海也是第一次,同样没带。
两人只好结伴一同回去取身份证明。
来回折腾够累的,小花娘不由嘀咕了几句麻烦。
可等她真的从柜台取到钱,倒是什么疲惫都忘了。
苗海捧着汪小花送来的年礼,乐呵呵跟她说:“下次再收到单子,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花娘连连点头感叹:“一张纸就能换到钱,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问苗海:“你这是谁送来的?”
苗海一时有些犯难。
说吧,怕小花娘多想,从而埋怨小花;不说吧,总觉得瞒着也不是个事儿。
“大海!你也在这啊!”
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是船厂的工友。
小花娘看到陌生男子,便小声打声招呼,先回家去了。
苗海松了一口气,跟工友攀谈起来。
工友忽然说:“你听说了吗,咱们沧州也要建新式学院了,男学生女学生都招。”
“真的?”苗海闻言又惊又喜。
他是《庆州旬报》的忠实读者,自然知晓庆荣学院的事情。
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之前还想着要是沧州学堂也能招收女学生就好了。
他想让女儿读书习字,长大以后可以去参加府衙招考,或者去工厂应聘管事。
反正不能完全依附男人,不能像小花娘那样任打任骂,而应该像她小花姐姐一样坚强能干。
乍然听到这个好消息,当然惊喜万分。
“我骗你干啥?”工友说道,“你之前不还羡慕过庆州的女娃娃能读书嘛,说希望你家姑娘能上学堂,现在好了,咱沧州也要建新式学院了!”
苗海连忙问:“学院啥时候能建成?啥时候能招学生?”
“听说地已经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