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五两银子真的不多。艹,跟那老鸨要五十两要少了。
虽然五两银子不多,但他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沈文宣在袖子里掏掏,把昨天刚到手的钱袋拿出来,徐氏看到那个沉淀的袋子顿时眼睛都亮了,抓住衣服的手拧了拧,差点就要忍不住冲上去抢。
“五两,接好了。”
徐氏急忙走近前伸长了手去接,在徐氏快要够到钱袋得的时候,沈文宣突然哎呀一声,手中的钱袋一翻,大大小小的碎银、铜板散落下来,砸进土里,铺了一地。
“哎呦!”
徐氏怪叫一声,抬头看见沈文宣嘴角的笑,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恼恨地瞪了他一眼,但也无可奈何地矮下去,趴在地上,银子带着沙土全部揽进怀里,还拧了儿子一把,让他赶紧捡地上的钱!自己着急地跪地膝行几步,在这儿不大的地方着急忙慌地爬,生怕别人捡了她的银子,算是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拜了一圈。
这样看起来倒像一个要饭的了,伪装出来的温婉荡然无存。
铜板沾了土滚在地上,周围围了那么多村妇,平时爱占小便宜,计较惯了,此时假意蹲在地上帮徐氏捡银子,实则手上捡两个昧下一个,徐氏岂能不知,嘴里怪叫着和那些个村妇吵了起来,一边捡钱一边吵,面红耳赤。
矛盾激化,徐氏直接和那几个村妇动起手来,那几个村妇也不是吃素的,即使不占理,手上的力道一点儿都不轻,胡乱扯头发扯得起劲,几道爪印抓破了徐氏的皮相。
场面犹如一场疯狗乱斗。
这一早上真是热闹,事不关己地依然杵在那儿看得起劲,看见自家婆娘跟别人打起来的汉子嫌丢人地赶紧去拉扯开。
村长面露焦急地站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把被波及到的沈三郎拉到身后护着,口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但其余的行动是一点儿没有,视线注意到犹如疯婆子似的徐氏,略带些嫌恶地撇开。
沈文宣对这场闹剧乐见其成,只是此时他没有时间看几个婆子打架,蹲下身仔细将这个躺地上的血人瞅了几眼,真是哪儿都有伤,有点儿无从下手。
沈文宣抓了抓头发,身后的乱斗越来越乱,他也不再多想了,直接把身上穿的外衣脱下来,勉强裹了一圈,抱起,大步往他的屋子走。
被抱的人身量很轻,骨架也小一点儿,被抱起的那一刻,手指向下滑落,碰到了沈文宣的手。
沈文宣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忽的看到他睁开一条缝的眼睛是褐色的。
......怪好看的嘿。
第5章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沈文宣坐在一旁看着躺在他简易木床上的人,张大娘已经帮忙给他擦拭了血污,换了一身衣服,衣服是沈文宣的,略大一些,换上不多久血竟然又透了出来。
“他身上伤得很重,普通的草药根本止不住,”说着张大娘不甚赞同地看了沈文宣一眼,“你花那么多钱买他干什么呀?要不是那会儿我被你那一扔震了心神,没反应过来,当时定要拦着你不干这傻事。”
“那可是五两银子啊,干什么不好,都能把你这三屋子弄好一间了。那徐氏也是,你是她亲子侄,哪能下这么狠手来坑你......”
张大娘在一旁念念叨叨,沈文宣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没放在心上。
床上的人盖着被子,一呼一吸既轻又慢,仿佛下一秒就能断气。沈文宣手摩挲了一下,虽然知道双儿和男子不同,但他看相貌怎么也看不出哪不同来,犹豫了一两秒,伸手指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烫的,也不知道烫了多长时间。
他在发热,身上的伤不止住,一旦出现感染,那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意思就是得看大夫。
看大夫得花银子。
沈文宣目前的资产......零,晃荡晃荡连响都不响一声的那种零。
沈文宣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有点儿想要穿回一柱香前打自己一个嘴巴子,那婆娘要五两就给五两吗?!就不知道讲讲价!
张大娘家境况不好,拿不出余钱来,沈文宣不打算开口徒增他人的烦恼,但他也没有想过放弃不治。
五两银子都花了,现在任由这个人死了,那五两银子不就打水漂了吗。
那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沈文宣深呼吸了一口气,谁能想到昨天还是小资的他,今天就要举债度日了呢。
沈文宣突然想到昨天他好像说过以后如果有人让他吃亏,他就剁了他这个flag来着。
让他身无分文、就要欠债的床上某人......
啧。
脸好疼。
“张大娘,我得借一下你们家的牛车。”
还在絮絮叨叨的张大娘被打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文宣,这怎么突然蹦到借牛车了?
张大娘:“自然可以借,你要去哪?我让铁牛驾车送你去,他的腿伤了,别的活干不了,正好来驾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