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沈文宣看了几眼,和昨天一样连蒙带猜地把字都认下来,没什么问题,然后画押。
一切都了当清楚,但沈文宣此刻终于深刻地认识到“文盲真可怕”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艹!他要好好学习!
王老板恭送沈文宣出了门,但他瞅着拿了五十两反而不高兴了的沈文宣有些身惊胆战,难道他发现自己要钱要少了?不过字据都签了,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
沈文宣坐上牛车,和张铁牛一起赶往医馆,他在木器行待的时间长了些,现在已经是午后,张铁牛辛苦跟着他大半天,他也总不能让人饿着。
去医馆的路上路过包子铺,沈文宣买了十几个rou包子,和张铁牛分着吃了,一文一个rou包,还挺便宜。
但沈文宣只打算奢侈这一回,他那破房子还没有收拾,现在又多了一个药罐子,就算有再多的钱恐怕都不够。
他还需要留下点儿钱做生意,至于拿现在的钱买地种点儿粮食自给自足那是想都不用想。
他通过张婶子了解过,安和县地处大庆西南的边境,周围几个村的耕地少得可怜,价格也高得离谱,水田二十五两一亩,旱田通常也要十五两。他赚的五十两看着多,但实打实地花下来简直捉襟见肘,很不经用。
对了。
沈文宣突然想到上午赵大夫说过的话,那双儿应该出自大户之家,如果真是被拐卖的话,那他报了官等他的家人找来,岂不是就可以获得丰厚的报酬?
沈文宣舒服地躺在牛车上,啧,运气还挺好,救个人不至于赔钱。
但在此之前他也早有了打算,他不是什么圣母之人,即使凭一时心情救下他,沈文宣也下意识地估算了成本。
如果超出了他的负荷范围,那不好意思,他仁至义尽,无论这个双儿是处于还需要用药的阶段还是伤好后离开的那一刻。
等下,离开!沈文宣猛地坐起来,他忘了一件事,这人是从牙行出来的,那就得有契约书,他从徐氏手里买下来,但契约书没有拿到手。
沈文宣:......艹!烦!
第7章
沈文宣坐在病榻前,叫平儿的小童子在身后的桌子上两眼放光地数着银子,估摸着已经数着七八遍了。
这次张铁牛也下来了,坐在一旁看这个小双儿摆弄银子看得心惊rou跳,沈兄弟也真是放心,也不怕这小娃娃把银子弄丢了。
想到这儿,张铁牛也是真的服气,不由转头向沈文宣投去敬佩的目光,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时辰沈兄弟竟然能赚这么多钱,那以后还不得发财啦!
以前村里的谣言也不知道怎么传的,沈兄弟明明这么有本事,他们的狗眼瞎了?
张铁牛不禁若有所思,看向沈文宣的目光不禁由佩服慢慢转变成同情怜惜,沈兄弟定是因为母亲的事情才被村里人这样诋毁。
沈兄弟这么好,可不能就因为出身被欺压至此!他以后在村里一定要多多维护沈兄弟!
沈文宣不知道后面老实巴交的张铁牛竟然还是一个脑补帝,不仅一点儿怀疑都没有,还自带滤镜地自己给自己圆上了。
他看着病榻上那个苍白的人影,身形清瘦单薄,陷在松软的被子里小小的一团。
双儿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身上的血腥味被药草香取代,凌乱的长发也被打理齐整,露出下面还有些稚嫩的脸庞。
沈文宣其实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他脸上也被涂了药,红一块绿一块的,看着着实有些滑稽。
但仔细看的话仍能看出原先的清丽,眉眼如画,就这样躺着就安静得有些美好。
挺好看的。
沈文宣想着,随手把玩了一下他的发尾,他的头发不知是还没有恢复还是怎么的,有些卷。
前面坐诊的赵大夫走了进来,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不满地掩嘴咳了几声,眼神不悦。
这是病人养病的地方,怎么就没点儿自觉!
平儿懂他家大爷爷的意思,蹦哒下椅子,财迷地抱着满怀的银子欢天喜地地跑了。
这里躺着的是沈兄弟买来的双儿,那就是沈兄弟的人,张铁牛自觉自己一个外人继续待着也不合适,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跟着出去了。
话说,那个小娃娃你抱那么多银子别乱跑!被抢劫了怎么办呀?!
沈文宣脸皮厚,仍然窝在榻旁,他有些累,不想动。
赵大夫倒是没赶他,只是把他巴拉到一旁,别打扰他看病。
捣药捣出一层厚茧子的手搭在双儿细弱的手腕上,赵大夫捋着胡子闭着眼摇头晃脑老气横秋地诊了一番,一边诊一边念念有词:“不错不错”。
沈文宣:......你品菜呢?
沈文宣一边看一边低头嘬了一口病榻前小柜子上放的一杯茶,没说话,耐心地等老大夫诊完。
老大夫诊完后,沈文宣还没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怀里就被丢了一个荷包,是他的钱袋。
赵大夫:“你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