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泽回身看着自己带来的几大箱礼,杵在门前想敲门又不敢敲,尴尬得要命,干笑着挥朝小厮挥挥手:“让他们都、都散了吧、散了吧……”
屋内。
焦诗寒窝在墙角紧紧缩成一团,听到开门声猛地一颤,脸色煞白,惊惧地从肘间抬起一条缝望向门口,见进来的是沈文宣,眼圈一下子红了。
“......兄长。”
语气里夹着浓重的哭腔,一开口眼泪就哗啦哗啦往下掉。他还穿着亵衣,显然还没醒,外面那群人就来了。
沈文宣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不是滋味,焦诗寒哭得很厉害,沈文宣僵着走过去慢慢把他从墙角挖出来,学着像一位兄长安慰他。
“对不起,我的错,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了。”沈文宣轻声说着,此刻所有的脾气、Yin沉、戾气都隐了下去,只留下一下一下地捋着他长发的手,心情跟着他的哭声一起低落,却幻想为他撑起一片天。
这个村子本身对阿焦来说就带有原罪,他注意到了这一点儿却还是把他一个人留了下来,这是他的错。
焦诗寒紧抓着沈文宣的衣襟,身体颤栗不止......他还以为...以为......
“你会......抛弃我吗?”
像之前所有人一样抛弃他。
“不会,”沈文宣轻勾着他的下巴,拿出帕子给他擦脸,美人落泪无疑是极美的,但又可怜得过分,鼻头、眼尾都晕红一片,浅褐色的眼珠含着泪望着他,让人心脏疼得发紧。
焦诗寒闻言吸了一口气,恐惧到发麻的身体重新有了点儿力气,偏头轻轻蹭了蹭沈文宣的手掌,再次开口问道:
“真的?”
“真的,”沈文宣手指擦拭掉他的眼尾的一颗泪珠,“我不会骗你。”
“那我醒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到你?”
声音软软的,含着哭腔,又有几分幽怨。
“我错了,”沈文宣给他道歉,“我出了趟门,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那……你说话算话,反悔的话......你就是小狗。”沈文宣太温柔,焦诗寒忍不住更进一步。
“嗯,小狗。”沈文宣看他缓过来,笑了一下。
焦诗寒等他擦完,又揽上他的脖子,问道:“外面的是谁啊?”
他透过窗缝看过一眼,其中有一些他熟悉的面孔,更多的是不认识的,更不知道那些敲锣打鼓的是谁。
一群煞笔而已!
沈文宣很想这么说,但话到口头又咽了回去,不文雅。
“好像是来送礼的。”沈文宣想起院子里那些个东西推测道。
“送礼?”焦诗寒从他颈窝里出来,突然感觉自己小题大做了。
明明只是来送礼的,他却在这儿哭天喊地。
焦诗寒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穿上衣服,我们出去好不好?”沈文宣问道,“我护着你,不用怕。”
那件事是一道坎儿,他总要学着跨过去的,沈文宣心疼阿焦的敏感,但并不认为这样是正常的,他得让他知道不要困在一个小房子里边,他是他的后盾,外面的东西伤害不了他。
焦诗寒点点头,沈文宣将那件翠绿色的衣服拿过来,展开,就差帮他换衣服了,好在最后反应过来,让焦诗寒去屏风后面换。
王沐泽等了老半天,里面一点儿没动静都没有,着急地在外面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是哪惹着他了?谁收礼不都高高兴兴的?他还想搞个惊喜呢,结果给自己搞成惊吓了!
难不成是嫌他声音太大了,王沐泽不禁打量自己带来的吹拉弹唱,动静...是有点儿大。
这......高人好像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喜欢低调?
王沐泽自认找到问题关键所在,于是小心贴到房门上,自我打气了半分钟,抬手开始轻声敲门:“先生?先生?先——”
门突然被打开,王沐泽猝不及防,惯性往前一倒,差点儿撞到沈文宣身上,连忙使劲往后仰,差点儿吧腰给折了。
沈文宣斜了他一眼,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狗。
焦诗寒从沈文宣后面偷偷露出半张脸,眼睛在外面扫了一圈,除了几个拿着乐器的小厮,没有其他人了,于是又从沈文宣身后出来了一点儿。
王沐泽看呆了一瞬,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简直甩县令家的千金小姐好几条街,好在他求生欲强,在沈文宣的脸上黑云罩顶前,马上反应过来,一拍大腿:
“瞧我这不懂事的,嫂子!我怎么说先生刚才那么着急呢?原来是——唉,实在对不住,刚才冲撞了、冲撞了!”
“喊谁嫂子呢?这是我弟弟。”沈文宣觉得自己手痒得更厉害了一些。
王沐泽还不明白,沈文宣没弟弟啊:“情、情弟弟啊?”
沈文宣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一跳,抄起旁边的扫帚就开始抽他。
他发现跟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