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诗寒手指发烫地把银子还回去:“我、我用不到这些。”
“会用到的,”沈文宣把荷包放在他的枕头下面,“明天我们去安和村收拾东西,以后要常住在县里,你在县里转着玩,总会有喜欢的东西要买,只要——”
沈文宣抬眼看着焦诗寒,虽说应该不会发生,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只要你别用这些银子离开我。”
声音很轻,夹杂着不易察觉的不安,阿焦有太多的隐藏,有的时候他想深究但又不忍心,他等着他主动跟他说。
焦诗寒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倾身轻轻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我不会的。”
除了兄长身边,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走。
沈文宣捂着额头看着阿焦愣了:“你...你、你没大没小。”
焦诗寒笑得眼睛弯弯,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上去着实好看。
“哎呀,我困死了,兄长快睡觉吧。”
焦诗寒把他推倒,又像中午一样平躺在他身上睡了。
沈文宣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叹了一口气。
行吧。
竖日。
正好王沐泽派人来送报酬,不多,还是二百两,沈文宣留给赵大夫三十一两银子,让他在牙人送来书契的时候把银子付清。
赵大夫一脸震惊和不情愿:“你这么快就找着铺子了?”
沈文宣“嗯”了一声,另付给王沐泽派来的人五百文让他去找一辆挡风的板车过来,顺便在成衣铺买点儿挡风的东西,他买的驴,正经的马车它拉不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这时候树叶已经开始落了,沈文宣在板车挡风的蓬子外面又加了一层帆布,里面底层铺了茅草,上面铺了被子和毛毯,除了茅草之外,都是王沐泽派来的人买来的。
焦诗寒抱起团团把它放在里面,沈文宣在身后把他也抱起来也放了进去。
焦诗寒一惊,他本来想跟着兄长坐到前面去的。
沈文宣抬手给他一个“钢镚”:“想都别想,你坐到车辕上,我还费劲弄车蓬干什么?”
焦诗寒鼓着脸脱下身上的斗篷戴到他身上:“既然让我待在车蓬里,还让我穿斗篷干什么?”
沈文宣:“你——”
焦诗寒:“我不冷,团团很暖和。”说着就把团团抱起来窝在自己怀里。
沈文宣:......他弟弟学会犟嘴了。
驴车要比牛车稍微快点,不到午时他们就到了安和村,沿途很多村里人注意到他们,那目光说不上有多友善。
有个人悄悄走到沈文宣的驴车后面,小跑着跟着,撩开棚子外帘往里看了一眼。
团团立刻从焦诗寒怀里出来凶恶地吠了几声,那人吓了一跳,在地上摔了一跤,赶紧往后跑,团团跳下车在后面追他。
“团团!”焦诗寒撩开帘子叫它,想让它赶紧回来。
沈文宣已经把驴车停了下来,几步从前面赶到后面,把阿焦从车蓬里抱出来看他无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狗剩正追着的人。
体型瘦小,偶尔回头时额头上有一颗痣,好像是村长的儿子。
沈文宣拧着眉,那人跑得还挺快,狗剩追在他后面对着他的屁股咬了一口,那人踉跄了一下,转身往旁边的田里跑了。
沈文宣吹了一口哨,把狗剩叫了回来,免得它跑进田里出了什么事。
狗剩从远处跑过来,沈文宣打量了几眼周围,那些人触及他的目光就低下了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之前村里人也不待见原主,他重新回来后家里条件有了起色,这些人看他也友善起来,只是这次完全变成了厌恶、埋怨和惧怕。
沈文宣拉过焦诗寒的手牵着驴车一起往家里走,狗剩不紧不慢地跟在旁边。
这村子里确实不能待了。
路过张家的时候,沈文宣停下来拍门叫了一声:“张婶子?铁牛?”
张大娘听到声音赶忙从屋里出来,见到沈文宣回来了顿时焦急地一拍大腿:“哎哟,你怎么回来了?”
她小跑到门前给他们开门,一边赶紧说道:“最近村里风向不对,你们还是回县里住吧,是不是银子不够了?县里的花费是高,这样,婶子先借给你——”
“婶子。”沈文宣打断她,笑了一声,幸好张家的态度没有变,问道:“村里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不对?”
张大娘闻言看了几眼周围,凑近他悄声说道:“你不是在县衙里告状了吗?告状是好事,谁让他们老沈家这么欺负人?活该!”
“但是吧,村里有人不这么想,村里当年——”张大娘看了沈文宣一眼,“婶子跟你实话实说,你可别生气啊,村里当年瞒你娘的事瞒得那么紧,又瞒了这么多年,这一下子被你捅破了,还捅了不少别的事,现在别的村都觉得安和村不好,村里有的人就把错都归在你身上。”
张大娘说到这儿自个就先生气了:“你说这怪你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