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起挑眉:“等着,毕竟大当家可是说过,没有他的意思,不准我们回西崖。”
说完心情甚好,刚想笑一声,后面的篝火突然“嘭”地一声炸开。
言起心脏猛得一跳,本能地护住头,几息之后,弓着腰往后一看,火焰刚才突然胀高了几尺,现在又慢慢缩了回去,周围挨得近的兄弟有几个倒了下来,捂着的地方插着碎瓷片,鲜血汩汩外流。
还有一个被火烧着了腿。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他灭火,还有去找——”
“大夫”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言起就被迫闭上嘴,他的颈间紧挨着一把匕首,后面是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沈文宣,紧贴在他的背后,将他腰间的刀解下来扔在一旁,反手剪了他的两只手,眼睛盯着周围的十几个人往后退。
他刚才往火里扔了燃烧瓶,里面装的是驿站老板高酒Jing浓度的女儿红。
无暇顾及受伤的兄弟,剩下的人小心地绕开他:
“这位大侠,你与我们二当家可有什么愁怨?”
”就算有,那也肯定不是我们二当家做的,你、你放了我们二当家吧,我们二当家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对对,做坏事的都是大当家,你要找应该找他,我们二当家看着凶,实则可好了,因着他,我们做流民的时候才没被饿死。”
“昂,你——”
“少给我说废话。”沈文宣退后逼至崖边,其他人看着不由得着急。
“你赶紧放了我昂,否则我们这十几个人,一人一刀砍不死——”
言起还想哔哔两句,但下一秒他就闭了嘴,视线一转,眼前就是万丈深渊,身子已经半个出了悬崖,像斜挂在悬崖边上的弓。
沈文宣只单手从背后剪着他两个手腕,稍微松开一些,他就掉下去了。
言起刚才还想着怎么挣脱他的桎梏,现在只恨不得他抓自己抓紧一点儿!
“好汉,好汉,咱有话好好说。”言起看了一眼下面,拼命往后仰,他的脚尖就挨在边边上,一毫厘都多不得,沈文宣还踹着他的脚往前踢了踢。
“好汉好汉!停停停!”言起仰着身子呼出一口气,被从下面窜出来的风吹着打了好几个抖,“你、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给,都给。”
“让你手下的人把那几个巨石挪开,挪到我满意为止。”沈文宣道,他距离崖边也极近,让人根本不敢对他动手。
“挪挪挪,小事小事,你们听见没啊?”最后一句言起几乎说破了音。
崖上十几个人连忙动手抱住另一头崖边的几个巨石,三四个人合力抱一个,小心地将石头一点儿一点儿地拖回来。
沈文宣:“推着石头往前走。”
“走走走,都听他的。”
言起咬牙,使劲儿仰过头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那天郁老板旁边站着的人。
“大哥,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俩之间没愁怨吧?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我都打算带着我这几个弟兄从良了,真的,那天你不是把我的小弟从二楼踹下来了吗?我那会儿只是想抢点儿银子跑路。”
“对,我们二当家说得都是真的,什么抢村姑、抢粮食的事儿都是那边的大当家带的头,我们二当家过得是连头猪都不如啊,连抢钱也只能背着大当家的眼线偷偷抢,你、你不能杀了他,你要杀了他,我们也不活了,跟你拼命!”
言起点点头,这样被拽住的感觉就如漂泊的浮萍,他连反手拽住他都做不到,但他还不能死,不想死!
沈文宣瞥了他一眼,又望向火光四起的西崖,说道:“废什么话?推着巨石往西崖走。”
将言起拽回来继续用匕首抵着脖子,沈文宣走在这群人身后,如一头狼赶着一群受欺负的羊。
言起松了一口气,腿脚有些发软。
站在平地上的感觉真好。
沈文宣拧着眉踹了他一脚,让他好好走。
东崖的地势比西崖高,往西崖走就如走下坡路,就是推着巨石速度也不慢,有一段路人还得追着巨石跑。
等到了西崖,两伙人已经发生了械斗,拿着刀胡乱耍的郁家人明显不敌土匪,好在前面拿着突火枪占了优势,此时砸燃烧瓶烧了去东崖的那片林子,正和土匪僵持着。
沈文宣站在高处,将腰上剩下的几个燃烧瓶扔给推着巨石的人:“在石头上砸烂,点火,推下去。”
“好好好,赶紧的!”言起看着前面的惨状不禁咧出一口笑。
沈文宣瞅了他一眼,这人还挺高兴。
其他人也挺高兴的,他们想过西边这儿出了乱子,没想到这么乱。
在巨石上砸烂瓷罐,火折子点着,顿时三个大火球,用木棍一一推下去:“走你!”
巨石滚出火海,直奔土匪住的低洼之地,顷刻间撞开土匪的防线,摧古拉朽一般毁了土匪的一切,砸烂得砸烂,着火得着火。
顿时一片惨叫连连。
赵二看到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