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翼甩过去一算你聪明的眼神:“间歇性病症, 说发就发, 刚开始也就一两秒,还能勉强上台, 后来越来越久,比不了赛了,万一和人对擂时发病,光挨打,不能还手,多丢人现眼。”
祝微星不死心得明知故问:“还……能治吗?”
姜翼好笑:“拆了重造更快一点。”
原来这才是影响姜翼职业生涯的真正原因。
七年前,十四岁的姜翼出了车祸,入院治疗,短暂康复后虽拿了许多冠军,但高光日短,两年前开始复发,而这一次,便难回到从前。那时间他又恰好与孔强发生了恩怨。或许当初能被那群放贷的伤到腿也正因为姜翼旧伤复发。土匪军团的大部分人便把这账算在了祝靓靓头上。姜翼显然不愿对人多言那次车祸,对自己前途尽毁的缘由也不解释不反驳,于是过去的祝靓靓就背了这锅,也算对他惹是生非的另类报复。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住进VIP病房?”姜翼对自己陈年老伤的话题毫无兴趣,只疑惑祝微星脑内想法,“和孟济付威一样,也有暗线产业不法收入?”
祝微星瞧着眼前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打起Jing神陪他玩笑一句:“我以为你身负巨资双重身份,内有乾坤背靠豪门。”
姜翼盯着祝微星片刻:“老子真身负巨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破弄堂买下来拆了。”
说完又似想到什么,嘻嘻笑着靠了回去:“不过也对,外面都说,老子打小冥官降世,阎罗座下第一人,哪个豪门有我背景大。”
祝微星忽然沉默,没有接话。
姜翼没忽略他发白脸色,仍不改讥讽:“难不成你也是,白衣判官?玉面罗刹?咱俩一个单位?”瞧他模样,也不知从小把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听了多少遍才能这样侃侃而谈。
祝微星想了想,自嘲:“我大概没那么大官,最多算个孤魂野鬼。还是编制外的。”
姜翼睨他:“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下回见了领导得客气点。”
祝微星:“……”怎么忘了这人最会来劲。
“你是假的,我是真的。”祝微星提醒,话落又果断放弃,“算了。”
论谁画风更地狱,自己一定完败,找谁不好跟他比。
想来也有些好笑,明明那么Yin间一话题,和小土匪一扯皮又完全脱离本意,恐怖片变搞笑片。
祝微星勾起嘴角,露了这几天来第一个浅笑,只是笑着笑着又添了丝苦涩。
“那时候你就看见我了对不对?刚回羚甲里的那几天,我在一个汤包摊前晕倒了,还被你送回了家。而晕倒时,我就来过你房间。”祝微星记得,自己还在这房里站了很久。
而这个人,其实一早就知道。
所以那些信不信魂鬼,信不信人返阳还魂的话都是有意的试探。所以见自己在医院,也不问病情拽着他就走也是知道检查必定出了问题。
姜翼未言,只无所谓地轻拨手里的弦。
祝微星看着他,这人平时一点就炸,易怒易喜,皆流于表面,可更深层复杂的情绪,好比担忧好比恐惧,从来内敛至极,甚至深不可测。
“为什么你能看见?”祝微星不明白,他在羚甲里乱走,医院乱荡都未被人察觉,除了老魏,只姜翼一人发现。“你天赋异禀?Yin阳眼?”
被夸奖,姜翼眉毛又微微起飞,却没把赞美全受,而是道,“你怎么不反过来想,我能看见,是你希望被我看见?”
祝微星一愣,竟没马上反驳。
他希望吗?
现在说不好,但刚到羚甲里的自己该不至于吧。
姜翼却不听,仿佛认定这答案,翘起二郎腿。
祝微星放弃争辩,问:“你不怕我?”
姜翼竟然点头:“怕。”
祝微星睁大眼。
姜翼:“怕哪天风大点,把你吹跑了。”
祝微星:“……”
蜷起的手和腿松泛了些,祝微星轻轻抻开,倚在了姜翼的枕上。
“在想人吹没了怎么回来?放心,我家有吸尘器,虽然旧了点,也能逮住你。”姜翼丝毫不觉这话题敏感,专挑他痛处戳。
祝微星躺在那,用大眼睛瞪他,瞪了会儿才轻轻垂下:“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我,算不算还活着?如果我不是我,我又是谁。”
目前已知,他能夜半游魂,同时心跳和脑波都停止,就好像离了魂rou体已死。这异常应该从他住院失忆开始,所以他还是祝微星吗?是的话,这异象是为什么?坠楼后的特异功能?死而复生?不是的话,自己从何而来,借尸还魂?真正的祝微星又去了哪里?
“你说,我会不会真是孟济?”祝微星忽然问,“我醒来的时间和他的忌日特别接近。”
姜翼匪夷所思:“如果你真是他,现在不该在我床上。”
祝微星:“?”
姜翼:“早吓到床底去了。”以孟济那窝囊废性格。
祝微星不赞同:“若以此推论我不是孟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