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欢欢喜喜奔向筑球,蓬松的大尾巴一晃一晃,可就要扑到的前一刻,球却被截胡了。
城阳牧秋一把捞过筑球时,就摸到了上边shi漉漉的口水,立时厌恶地将球扔了老远。
银绒更兴奋了。
离了弦的毛团般冲出去,一身油光水滑的毛随之晃荡,一口叼住筑球,又摇头摆尾地冲回来,跳上床,把球放在城阳牧秋手边,扬起小脑袋,兴奋地咧开嘴,有声地吐着舌头。
城阳牧秋:“…………”
银绒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向城阳牧秋,这人怎么忽然之间心情这么好?眸中那股徘徊不去的Yin霾仿佛一下子退了个干净,现在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难怪他愿意主动陪自己玩球呢。其实炉鼎人还是不错的。
快继续扔啊!银绒用鼻子把球往前拱了拱,跃跃欲试地迈着小碎步。
然后,就看到城阳牧秋嫌弃地缩回手,以示自己绝不会碰那脏兮兮的破球。
“……嘤?”
——你妈的,本妖就不该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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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绒用本体同城阳牧秋厮混了几日,便不得不准备出门。他还不能辟谷,家里又有个伤患,口粮、伤药都得靠他来赚。
城阳牧秋于是终于再次看到了久违的少年,银绒这回一身素净的粗布短衫,狐耳和尾巴也都收了回去,看打扮像个贫穷的农家子,可一身皮rou太过细嫩,又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城阳牧秋:“怎么穿成这样?”
“不是穿的,是变的,三五根狐狸毛就够。”穷银绒买不起法衣,都靠最原始的办法变化,不过只能变换衣着,脸和身体是化形时就定下的,就像狐狸的毛色一样,天生的,无法改变。
“自然是去赚灵石,穿得太光鲜,容易招惹麻烦,这都是被生活磨砺出的经验教训,”银绒以很沧桑的口吻说,“不去找差事,拿什么养你?”
城阳牧秋觉得他这少年老成的样子有点好笑:“……那真是辛苦你了。”
大佬竟然向自己道辛苦?一定是这几天的努力起了作用!银绒有点得意忘形,虽是少年身形,但还像小狐狸似的,习惯性地往城阳牧秋怀里钻:“应该的!你是我的人嘛!”
少年身上的冷香随之而来,像梅花飘下枝头,能把人拉入温软的梦,城阳牧秋握紧扳指,下意识往后一躲:“谁是你的人?别胡言乱语。”
银绒扑了个空,讪讪的挪回去:“我又没想把你怎么样……”
算了,念在他是伤患,不跟他一般见识。
银绒出了门,磨磨蹭蹭地往红袖楼去,虽然天下掌柜一般黑,但那好歹也算他长大的地方,还有师父的面子在,梅妈妈至少不会拖欠他工钱,遇上豪掷千金的客人,说不定还能混上赏钱。
只是……
师父他老人家做歌ji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半时间都泡在赌坊,偶尔还会钻进深山老林的土地里睡大觉,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实也顾不上他,银绒至今还记得兰芝姑姑把他扔进滚水里,还贴了禁锢符,那次几乎被烫秃了毛,从那以后,他便不再在红袖楼端茶递水了。
狐生不易,他真不是跟城阳牧秋装大尾巴狼。
银绒住得比较偏,往花街去需要走几里山路,再穿过一条长长的吊桥。
这条路平时鲜有人烟,今天却突然多出不少生面孔,全是褒衣广袖的人族修士,各个器宇不凡,还有好几个御剑而来的弟子,向一位白衣老者恭恭敬敬行礼,不知在汇报什么。
能御剑的,修为也至少在金丹以上,要知道,琵琶镇统共也没有几个金丹以上的修士。
这是哪门哪派的仙长?居然集体贵人踏贱地。
“喂,那个小孩子,你过来!”不知哪位仙长开了金口,声音不大,但径直传到银绒耳边,仿佛贴着他耳提面命似的。
银绒左右看看,然后对着那群修士,指了指自己:“我吗?”
“就是你,过来,有话问你。”仙长的语气不大耐烦,好像跟银绒说话,是莫大的恩赐似的。
偏偏银绒一个小妖,也不敢拒绝,很识时务地跑过去,就见一个中年剑修展开一副画卷,问:“见过这个人吗?”
银绒:“!!”
画上的青年清冷俊逸,光风霁月,只是表情漠然,无悲无喜到随时会羽化登仙似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家炉鼎啊!
这些人来者不善,不像寻找同门,银绒心念电转,猛然想起雪窟谷里那些惨死的横尸,该不会是他的仇人找过来了吧?
“小妖狐,问你话呢。”那白衣仙长竟一眼就看穿了银绒的真身。
银绒怯怯地缩了缩,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妖,然后真诚而无辜地摇摇头,小声问:“那是什么人啊?”
自然没人回答,白衣仙长摇摇头,中年人收了画卷,便有修士轰苍蝇似的赶他,并很凶地警告他不要多问。
银绒被推搡到一旁,眼见着修士们过了桥,心里忍不住担忧,那么大一个极品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