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最后两页,他的笑容便凝固了。
[兰栀把我扔进滚烫的开水里,差点死掉,我一辈子也不原谅她。]
[等我长大了,能双修的时候,就去红袖楼北苑做小倌,赚好多灵石,做狐上狐!买好多好多糖葫芦,当着涂大嘴的面吃,馋死他。]
没想到银绒小时候受过这么多苦,那个叫兰栀的ji女竟准备把银绒活活烫死?如此恶毒!
还有,什么叫长大后就去做小倌?这就是媚妖的志向吗?他如今算不算长大了,现在去红袖楼那种腌臜地方又是做什么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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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微山,参横殿。
参横殿建在太微山主峰“雾敛”之上,碧瓦飞甍,高接云汉,祥云缭绕,花木扶疏,仿若仙境。
参横共分四十九层,每一层都有十二位金丹期以上弟子轮守,而坐落于顶层的主殿更奢靡,以整块玉石铺地,穹顶仿若银河般撒着淡淡星辉,笼罩着殿内奉着的数排魂灯,最中央的那一盏,却灯火暗淡,好像随时会熄灭一样,连琉璃灯罩都碎出四散的gui裂纹。
两个身着太微境掌事法衣的青年,正守着魂灯打坐,具面色凝重。
“岑师兄,掌门师尊他……不会遭遇不测了吧?”
景岑没听见似的,仍旧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瞧着颇有一股不爱搭理人的乃师之风。
郗鹤也不气馁,继续自说自话:“师尊这次闭关的地点谁也没告诉,只留在了密信里,密信又由我们几个亲自保管,绝对出不了纰漏,应该没人会去打扰他。”
“难不成师尊是突破中走火入魔了?”
“不如我们这就打开密信,去给师尊护法吧!”
听到这话,景岑终于开了尊口:“师尊出发前严令我们不得轻举妄动,你敢违抗师命?”
郗鹤瑟缩了一下:“自然不敢。可是,我担心师尊,从前闭关突破,这魂灯从未如此虚弱过……”
“再等等吧,”景岑镇定道,“琉璃罩没破,还不能下定论。”
两人重新闭目打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已布满裂纹的琉璃灯罩竟忽然爆裂!
郗鹤豁然起身:“我去拿密信!”
“等等!”景岑却叫住他,“阿鹤,你看。”
只见灯盏旁碎了满地琉璃,可暴露在空气中的魂灯,却重新被点亮了一般,火苗窜起老高,哔啵作响。
“怎么突然这样旺?”
景岑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也许,师父遇到了转机。”
郗鹤:“什么转机?”
“勘破无情道的转机,也许是什么奇遇,也许是……什么人吧?”
“什么人?”
“自然是让师尊动情的人。”
郗鹤想了想自家师尊那张万年不变的棺材脸,以及训诫弟子们的雷霆手段,打了个Jing神抖擞的寒颤,干巴巴道:“什么人能让师尊动情?怕得是个神仙吧。”
“……”景岑一向天衣无缝的表情出现了裂痕,难得赞同了自家师弟一回,“那,也许是有什么奇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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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遇”本人正戴着张半脸面具,抱着一盆洗脚水,蔫哒哒站在日头底下听吩咐。
原来银绒欢欢喜喜到红袖楼找差事,盘算着借机展示一回实力,最好在兰栀面前炫耀一回,可没想到春妈妈居然一口咬定只有兰栀身边缺人。
……在她面前找回场子是一回事,天天看到她又是另一回事,银绒不大愿意整天对着一个曾经想弄死自己的人,春妈妈看出他的不情愿,主动多加了一成工钱,银绒作为一只有底线的狐,据理力争。
最后……以多加两成工钱的结果,应下了这差事。
没办法,狐穷志短。
而兰栀吩咐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准露出脸‘勾引’她的恩客,如果有客人问,银绒只能说是自己太丑,才戴着面具以免吓到人,他对此倒挺乐意,他巴不得少些麻烦。
银绒闲不住,手上抱着洗脚水,还腾出一只脚一下下踢回廊上的栏杆,边踢边想:春妈妈这么大方,肯给自己加两成工钱,必定收了兰栀的好处,兰栀那婆娘为了折磨自己居然肯这样大出血,也是够执着了。
银绒其实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得罪过她,除了经常出言不逊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但在红袖楼,乃至整条花街,出口成脏的比比皆是,银绒觉得自己跟他们比,已经算个斯文人了。
恰在这时,兰栀的声音响起:“胡银绒,滚进来!”
银绒翻了个白眼,端着铜盆,侧身推开雕花隔扇门,见到人进来,兰栀也不理会,自顾自涂丹蔻。
她是个丰满高挑的女人,总是穿长裙,以遮住一双大脚,手却生得极修长柔软,听说她没逃到琵琶镇之前,还是个名门正派的音修,擅长很多乐器。
等她慢条斯理地涂完了丹蔻,才说:“今天有位极富贵的恩客,要听我谈琵琶,得提前梳洗打扮,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银绒知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