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与不是,按照刑应烛的说法,那个身为“龙”的他也早死了,骸骨都不知道被人拿到什么地方做什么用了,他偷摸追溯这些也是白搭,除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欲望之外毫无用处。
现在的刑应烛不过是一条大蛇,盛钊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摸过他的手,虽然摸起来凉丝丝的,但好歹有体温,并不像是什么借尸还魂的诡异场景。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重新“活”过来的,但是凭刑应烛说起这话题时的模样,盛钊大概也能猜到,往事应该确实不可追了。
他正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就听外面的楼门口传来一阵门铃声。
盛钊匆匆回过神,将桌面上的书往旁边一推,从凌乱的桌面里找出钥匙揣在兜里,喊了声来了。
刑应烛总体来说还是个不错的老板,没有苛待员工的习惯。
这两天盛钊刚从申城回来,刑应烛“贴心”地给他放了假,没再抓他上去做厨师,而是恢复了尊贵的外卖会员身份。
盛钊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外卖盒,道了声谢,然后熟门熟路地按亮电梯上到七楼,敲了敲门。
刑应烛在他面前掉马之后,人也放飞了理想,连起来开门这几步都懒得走,几乎每次都是隔空给他反人类式开门。
盛钊已经习惯了,他在门口换了鞋往里走,却少见地没在沙发上瞧见刑应烛。
“老板?”盛钊把外卖盒子放在茶几上,奇怪地往屋里探了探脑袋。
紧接着,他身后忽然传来哗啦的一阵水声,盛钊回过头,才发现刑应烛整个人探出了浴池水面,浑身shi淋淋地往下淌着水珠。
盛钊吓了一跳,下意识撇开脸,心里怦怦直跳,心说他的工作历程真是奔着奇异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入职第一天调戏了老板就算了,现在还撞见了老板出浴现场。
——好在这应该是个铁饭碗,盛钊苦中作乐地想:刑应烛应该不会把他炒了。
片刻后,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盛钊才敢把眼神从沙发花纹上挪开了。
刑应烛从浴池里走了出来,他披着件墨色的丝制睡衣,前襟松垮垮地拢着,只在腰间系了一条不大顶用的系带。
他看都没多看盛钊一眼,自顾自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坐在沙发上翻了翻外卖口袋。
盛钊松了口气,说道:“那老板,你先吃,我先下去了?”
刑应烛嗯了一声,又说道:“等等。”
盛钊脚步一顿,转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刑应烛头也没抬,抬手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薄薄的一张卡片落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顺着光滑的茶几台面往盛钊的方向滑了滑。
盛钊微微一愣。
这卡片模样他太熟悉了,瞥一眼就认得出来——正是他之前光荣“牺牲”的那张可怜门卡。
“只此一次。”刑应烛说。
第29章 “或许……你去博物馆看过吗。”
盛钊足足愣了两秒钟,也没反应过来这张卡又是刑应烛从哪变出来的。
他清楚地记得,之前刑应烛说过,因为他上次换鳞的数量有限,所以门卡丢了不给补办来着。
那这张又是从哪来的?
盛钊挠了挠头发,试探地问道:“老板,你又换鳞了?”
“没有。”刑应烛说。
盛钊瞥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地问:“那这张门卡——”
“问那么多。”刑老板的耐心通常是轮秒计数,他略一皱眉,直接伸手就要摸回那张卡,不耐烦地说:“不要算了。”
“要要要!”盛钊连忙扑到茶几上,跪在地板上手忙脚乱地按住那张卡护在胸口,整个人半个身子趴在茶几上,用一种扭曲的姿势点头如捣蒜地保证道:“这次我肯定好好收着!再不出意外了!”
刑应烛哼了一声,算是一句简略版的“知道了”。
盛钊冲着他干笑了两声,支起身子,把门卡从手里抽出来,吹了吹上面蹭上的灰。
刑应烛懒得看他这没出息的德行,自顾自地拆着自己的外卖包装。
他宽松的衣襟动作间滑下来了一点,盛钊眼神无意识扫视间,却忽然看见刑应烛心口偏上的地方有一块突兀的红痕。
那块红痕指甲大小,就在锁骨正下方一点,像是在什么地方擦伤了一般,还隐隐渗着一点血丝。
盛钊眨了眨眼,先是奇怪他一个活了好几千年的大妖怪居然还会被擦伤,紧接着却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门卡。
……他好像知道这卡是从哪来的了,盛钊想。
“看什么呢?”刑应烛见他半天不动弹,终于没法继续无视他,凉丝丝地问道:“还想从我这蹭口饭吃?”
“没有。”盛钊勉强笑了笑,抹了抹卡面,把这张破例“补办”的门卡揣进兜里。
他隔着衣服外兜拍了拍那张卡片,某一瞬间又重新感受到了某种熟悉而陌生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