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在旁边提心吊胆地看着,都生怕他被吹上天去。
“你——你不是妖Jing吗!”盛钊扯着脖子对着胡欢喊:“你怎么不上去帮忙!”
“我怎么去!”胡欢苦着脸,看着比他还没出息,尖叫道:“那是龙!我是狐狸!我怎么敢去,它吃我连盘子都不用拿!我还没有他牙缝大呢!”
盛钊:“……”
“那你帮帮张简啊!”盛钊喊:“你看他那么吃力!”
“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胡欢用一种及其震惊地眼神看着他,控诉道:“他要引雷!雷!天雷!劈到妖Jing身上就是魂飞魄散!天上是雷,地下是龙!哪一个我都不敢惹!要不是你在这,我早跑了!”
两个菜鸡比谁更菜显然没什么出息,盛钊两句话的功夫喝了一肚子雨水,只能闭上嘴。
乌云滚滚,张简的术法似乎有了作用,雷云中隐隐露出了深紫色的明光,云层摩擦间,传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狂暴的自然景象下,人会显得很渺小。盛钊的心跳快飙到了一百二,腿肚子直转筋,要不是胡欢在旁边拉着他,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能趴地上去。
就在这一瞬间,盛钊忽然听到空中莫名炸开一个愤懑的男声。
“应烛,大家本是同宗,你为何拦我——!”
那声音声若洪钟,盛钊平生第一次体会到音波攻击的恐怖,被震得头晕目眩,胸闷气短。
还不等他反映一下这声音是从哪来的,就见那处地下河暗口中忽然窜上一股巨大的水柱,他先前在地下暗河见到的那条蛟龙和刑应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窜出来,彼此身上都挂了彩。
原本拢在地下河入口的那个红线阵法脆得还不如一张纸,被那龙轻而易举地冲破了,红线上的铃铛挂在那龙身上,把它打扮得活像个圣诞节限定。
直到此时,刑应烛的声音才幽幽传出。
“谁给你的胆子,敢直呼我的大名——?”
盛钊被之前那条蛟龙的声音震得想吐,现在听见刑应烛的声音,勉勉强强回了点血。
他苦中作乐地想,就凭刑老板这种不饶人的嘴,遇到个气性大点的,恐怕不用动手都能气死对方。
“刑应烛——”张简见状大喊了一嗓子:“雷要落了,你快撤开!”
刑应烛循声抬头,只见头上雷云滚滚,电光时隐时现,天雷确实是下一秒就要落下了。
他虽然跟盛钊闹别扭的时候说过狠话,但这天底下毕竟没有哪个妖怪愿意被雷劈上一劈,他下意识收紧了缠着蛟龙的尾巴,身子略一用力,想将它再拍回地面上,从而抽身撤退。
可那蛟龙也看见了天上的雷,顿时发了狠劲,拼着被刑应烛剖开身子的危险逆行而上,想要拼死从他的桎梏中逃脱出去。
刑应烛没想到他这么豁得出去,大意间还真被他甩脱了。
那蛟龙无意恋战,转头就想重新往水里扎。
申城的地下河都连着入海口,别人不知道,可刑应烛却清楚,要是真让他跑了,恐怕就难再逮了。
电光火石间,刑应烛眯了眯眼睛,飞速地在空中扭转了身子,在那蛟龙入水前重新咬住了它的尾巴,跟它纠缠在了一起。
“你疯了——!”那蛟龙大声嘶吼道:“我与你何愁何怨!还是你宁愿当那卑贱之躯的走狗!”
其实那蛟龙本也没说错,刑应烛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可事关他的骸骨,他却不能不在意。
刑老板为人自我,平日里我行我素,一向是坏的不听只听好的,那蛟龙骂的极其难听,他却一点没往心里去,硬是将它留住了。
天上的雷云越响越烈,张简艰难地端着剑,扯着脖子喊道:“刑应烛!你再不走来不及了——”
刑应烛没有说话,他像是也被那蛟龙激怒了,转头一口咬在对方柔软的上腹上,尖利的蛇牙嵌入嫩白的血rou内,硬生生撕扯出了一道狭长的伤痕。
张简没想到他临时这么沉不住气,不由得骂了一声:“你找死啊!”
然而远处的盛钊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刑应烛好像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了。
那蛟龙也发了狠劲,存了想要同归于尽的心思,硬是反身用爪子按住了刑应烛的尾端,不许他跑了。
“等等——”盛钊猛然甩开胡欢,惊恐地阵眼那边跑去:“张简,不是——”
胡欢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扑上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往回带。
“你疯了!”胡欢大声喊道:“雷马上要落了!张简是正统传承得上天承认没关系,你要是上去,小命儿都没了!”
“可是刑应烛——”
盛钊话音未落,天上的最后一缕雷光已经没入了雷云之中,紧接着,不过眨眼之间,一道裹挟着雷霆之怒的深紫色明光便从天而降,狠狠地落了下来,正砸在刑应烛和那蛟龙的身上。
雷光下发出一声听不出名目的凄惨哀嚎,雷电接二连三,几乎是呼吸间就落下了三四道,道道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