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板晚上正清醒,见盛钊三分钟之内去而复返,还有点意外。
“胡欢回来了。”盛钊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我看着那样,好像傻了。”
刑老板颇为震惊,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吐槽居然会出现在盛钊身上,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应该先吐槽他自我认知不准,还是应该先吐槽胡欢。
“我说真的。”盛钊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絮絮叨叨地接着说:“你说,张简不会是真的来泡胡欢的吧……你禁不禁止人妖恋爱啊?”
刑应烛的注意力很快被盛钊牵走,他轻哼一声,拍了一把他的脑门,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来的?”
盛钊揉了揉脑门,心说那我怎么知道你,万一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反正这事儿在你身上很常见。
不过他到底没敢把这句吐槽说出来,毕竟刑老板现在Jing神十足,不是半睡半醒时那种好欺负的模样了,撸他的逆鳞很有风险。
“他俩的事儿,自有他们俩人去解决,外人插不上手。”刑应烛懒懒地说:“你跟着Cao什么心?”
盛钊微微一愣,敏锐地从这句话里提炼出了某种意味不明的深意。
“什么意思?”盛钊神神秘秘地跟着压低了声音,用双手拇指做了个内扣的手势,说道:“他俩有渊源?”
刑应烛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个态度明显就是默认,看在盛钊眼里,就相当于满脸都写着“我知道但我不想告诉你”。
“你看你这人——”盛钊啧了一声,好笑道:“怎么,接下来要收故事费了啊?”
刑应烛从茶几上捞过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说道:“你有功夫寻思胡欢的事儿,不如去看看你的手机——你刚才走的这几分钟里响了两遍了。”
“啊?”盛钊微微一愣,赶忙从沙发上爬起来,火急火燎地去厨房找手机,随口问道:“是快递吗,怎么你不接?”
“不想动。”刑应烛说。
盛钊:“……”
行吧。
刑应烛看着盛钊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轻轻勾了勾唇角。
他方才没接盛钊的前半句话茬,是因为他知道电话对面是谁,也大概能猜出来,这通电话的来意是什么。
刑应烛坐起身来,从茶几上摸过一只橘子。
他原身是蛇,一向不大耐烦吃这些麻烦的小水果,但盛钊搬上来后时常愿意往家里添置东西,一来二去,他也能跟着吃两口。
刑应烛有一下没一下地剥着皮,分神去听了听厨房里的动静。
盛钊先前本以为是没接到的快递电话,他上周刚上网买了件新的挂烫机,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到了。再不就是宽带客服,来问他要不要升级套餐。
可谁知翻开手机他才发现,打电话的既不是快递也不是客服,而是赵彤。
盛钊望着未接来电,属实愣了两秒钟,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赵彤打电话来干什么。
从申城参加婚礼回来之后,赵彤总共只联系了他两次。他们母子之间感情尴尬,彼此凑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说,塑料似地彼此寒暄了两句就同时沉默下来,除了盛钊因为人牲之事多问了两句李良富的近况之外,其他也再没什么了。
说来好笑,当初在龙虎山上,盛钊脱口而出让刑应烛去跟他见家长,结果自己也没见跟“家长”联系得有多热络。
算算上一次联系,赵彤也有个小三个月没打过电话来了。
盛钊下意识回头往客厅的方向看了看,见刑应烛正专注地看着法治在线,似乎没注意他,于是放下心来,单手掩上房门,给赵彤回了个电话。
那边接起得很快,像是一直拿着手机似的。
“喂。”
赵彤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盛钊又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方向,笑了笑,叫了一声妈。
“怎么了?”盛钊说:“我刚才下楼倒垃圾,没拿手机。”
“没什么。”赵彤踌躇了一瞬,像是在犹豫应该怎么开口,半晌后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快过年了,我是想着问问你,要不要过来申城过年,跟你叔叔和弟弟在一块,也好有个伴。”
盛钊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意外。
从外公外婆去世开始,每逢寒暑假,盛钊大多都选了留校。赵彤在申城打拼,没名分的情况下也不好开口让盛钊一起去过年,母子两个彼此心照不宣,一个不邀,一个不问,大年三十打个电话,彼此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今年或许是因为赵彤终于进了李良富的大门,自觉心中有了点“女主人”的底气,于是才开了这个口。
要是以前,盛钊八成会答应。
归根结底他对赵彤没什么怨恨,如果自己去过个年能让赵彤享受一下母子相聚的天lun之乐,他其实没什么不愿意。
但是现在——
盛钊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还是不了,妈,我过年要加班呢。”
“谁大年三十还上班啊。”赵彤只觉得这是托词,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