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召出了本命灵剑,却未出鞘,并不攻击,仅仅将对面的攻击格挡下来,他的手下留情,引来对面的得寸进尺。
“温掌门,我素来敬仰你品性,然而如今你这般的自甘堕落,真是让我们大失所望,引以为耻。”说话的这个长得贼眉鼠眼,我不认识,看温珩的样子也像是不认识他,估计就是单方面敬仰吧,脸可真大。
一个无极的长老——这个我知道,他是无极的执法长老,是在场的唯一一个无极高层,他痛心疾首的规劝道:“掌门,不要一错再错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们会当无事发生,还会继续拥护你做无极掌门。”
他这是在威胁。
我的眸光愈冷,师兄,你会选哪一边?
温珩默然不语,似是在思索,又似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放空了思绪,随后他轻笑一声,好似抛下了所有负担,洒脱之下锋锐尽显。温珩挥剑斩去。
“掌门之位,我不要了。”
我心中泛起一股热意,还未品味到底代表了何种情绪,那执法长老便爆喝一声:“胡闹!”
“掌门为何要执迷不悟?”执法长老,指向我怒目切齿道:“定是你,是你无耻蛊惑,在无极时你就到处招蜂引蝶,卖弄风sao,蛊惑掌门不够,还……”
我信手一挥,这个执法长老便被一道灵力撞出百尺,接连砸断了十数根参天古木才停下。
秦峥与温珩或许是顾念同为道修,手下留了情,可我不会。
“说够了吗?”
我踏步上前,平声道。
“乐生?”秦峥疾步退至我身旁,眉宇微颦,暗藏忧愁。
是,如今我身上的灵力确实是所剩无几,尽数供给了小崽子,但这不代表我便可任人宰割,由人欺辱。众神之下,皆为蝼蚁,从来不是随便说说的。
我看了眼天上的月,今夜月色明明,适合赏月——本不该用来浪费在打斗之上的。
“放心,我有分寸。”
我朝秦峥安抚道,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修士,一个,两个,三个……二百六十七个,我的心跳得很慢,渐渐与大地的脉动达成契合。
每一个神族都会觉醒一个天赋神通,大多是自然系,催生草木,凝冰燃火,御风御雨,诸如此类,当然也有觉醒的神通与众不同的神族,比如读心,比如空间,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每一个神族的神通不同,觉醒的契机不同,有些是生来便觉醒了,有些成年才会觉醒,我的神通本该是生来便觉醒的,因为仙骨遗失而陷入沉寂,直到仙骨归位的那一刻才彻底觉醒。
有风流动,林叶飒飒,我的灵台空彻,眼中清明,封闭关窍的枷锁被冲破,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的脉搏,都写满了跃跃欲试。
我心神一动,垂在身侧的手平举,屈指虚指仙门,“灭。”
刹那间,天地寂静,风息云止,随后冲在最前面的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地,眼神空洞得仿佛被什么抽取了魂魄,有人怔愣着上前去探那些人的气息,当即脚软跪倒,惊恐出声。
“师父!”“师叔!”“大哥!”
“妖邪之术,他是怪物——”
“你杀了他!?我要你偿命!”
我的神通是——神谕。
即我所言,便是事实。
我的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处,死去的人并没有让我有半分动容,我只是觉得他们吵,聒噪得让人心生厌烦。我的手还未放下,便指向最吵的那几个,他好像说要报仇?要我偿命?那应该和死者感情深厚吧,我现在送他上路,好叫他们黄泉路上作个伴。
“灭。”
这下安静了。
“啊啊啊啊啊——”
“怪物啊!”
啧。我的眉不耐蹙起,指尖指向崩溃尖叫的修士,还未吐出话语,那修士便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崩溃的大叫一声跑了,连剑都没有御,一息便消失在林海之中。
他这一跑好似传递了什么讯号,剩下的那些修士也四下逃窜,片刻后留在原地的便只剩下我与秦峥等人,哦,还有一地死尸,一地灵器。
“我杀人了。”我面色平静,冷静的想道。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我心中无喜无怒,与前世第一次杀人时的崩溃反胃不同,这一次的死亡没有激起我心海的半点涟漪,因为这一次我已经彻彻底底是一个神族了。
人族责怪神族冷漠,对他们见死不救,其实是毫无根据的,正如人族不会理会妖兽的哀鸣将妖兽内丹取出一样,神族看到被魔族鱼rou的人族也不会有丝毫动容,因为人族对于神族而言,其实与妖兽、草木、蝼蚁无甚差别,没有人会把不慎碾死的蚂蚁记在心上,也不会有人而树木被砍伐而心生不忍。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都无法相通,更何况是人与神呢?
停止的风扑面而来,仿佛从未有过停滞,泥土的腥气之中带着微弱的血腥之气,我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我可以听到百里外的虫鸣,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