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心给了满脑子灵异志怪的自己一巴掌,月见张了张口。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行动,刚被搁下的手机就仿佛催命一般疯狂的震动起来。
他条件反射地抬头,玄关的正上方,细小的摄像头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光——就像是阵哥锋芒毕露时,仿佛能割伤人的眼神一样。
他现在有点好奇家里的智能安保系统是怎么工作的了,以前鬼灯在的时候,他的手机可没这么响过。
所以只要他亲手领进来的就没事吗?不过,理论上来讲,面前的这个男人(刀子?)也是他亲手带进来的?
“总之,先起来。”
月见一手拉起半跪着,介绍完自己后就一声不吭、仿佛等待发落的俊秀男子,给了他一个带着安抚的微笑,伸手去接起电话。
感受着扶在小臂上的那熟悉的温度,压切长谷部眼睛微微一亮。
能响应阿路基的愿望,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现在阿路基好像很烦恼?
月见何止是烦恼,他现在头都疼了,手机屏幕上那大大的、红色的‘未知’直接表明了来电的人是谁,以及为什么突然打了这个电话来。
然而,不接是不行的。
颤巍巍地按下通话键,还没来得及打一声招呼,就听见另一边用熟悉的讥嘲口吻低声道。
“怎么,还知道要接电话?”
“漏了谁也不会漏了阵哥的电话啊!”
琴酒看了看监视屏幕中,小鬼抬头露出了一个软软的、讨好的笑,忍不住冷哼一声,口气冷硬依旧。
“不管那玩意儿从哪儿来的,给我扔了他。”
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都往家里捡,真以为自己从地狱那里拿到了不死金身吗?
却见小鬼苦恼地皱了皱眉,然后对直勾勾盯着他的、突然从刀子中变出来的不明物安慰地笑了笑。
“阵哥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月见叹了口气,作为被保护的一方,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阵哥这种爆棚的保护欲(可能还有点控制欲?)。
不过,压切长谷部本来就是蓝染桑送给他的礼物,扔掉别人送的礼物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虽然现在礼物变成了人……
那就更不能丢了!
而且,之前蓝染桑就说过会有惊喜,这也算是常事?
月见确认了一下乖巧地被他牵着的男人身上那熟悉的,和自己同出一源的灵力,确信不会出什么问题后,这么回答阵哥。
阵哥那边沉默了一下,月见从听筒中只能听见另一边传来的呼呼的风声,还有车轮胎在地面碾过的声音。
看都不敢看靠着车窗抽烟打电话的大哥一眼,伏特加双手把着方向盘,两眼直视前方恨不得自己没有带耳朵。
……大哥电话里传来的好像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你坚持?”
琴酒沉沉地看了眼从头到尾目光一直落在小鬼身上的那个……人,听着耳边月见用和以前一样坚决的语气回答他。
“我坚持。”
摁熄指尖只抽了几口的烟,琴酒没有妥协,但是也没有再坚持让月见干出什么把人丢出大门这种事。
“今晚我回来一趟。”
然后不等小鬼说什么,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中,月见对着挂断的电话无奈地笑,然后抬起头,对着头顶的监视器说了句什么。
琴酒没有开监视器的声音,不过通过读唇语,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来是‘放心’还有‘一路顺风’。
哼,出息了。
挂断电话,切断监控视频,琴酒斜睨了一眼整个人僵硬地仿佛一块石头般的伏特加,嗤笑。
“你不是已经有点猜测了吗?”
关于他在这个国家有一个特殊的存在这个事实。
好歹伏特加也跟在他身边快有七八年了,就算脑子不是很好使,但也不至于连这个都猜不到。
毕竟之前,琴酒也没避讳在他面前给月见打电话。
伏特加背后冷汗直冒,都不敢多看自家大哥一眼,生怕一转头就对上他那黑洞洞的枪口。见过无数次琴酒指着人的样子,伏特加依旧对大哥的思考方式不是很清楚。
他永远也猜不准大哥是不是会开枪。
这大约就是智商上的差距,他苦中作乐地想。
“大哥你也知道我脑子不是很好用。”
咽了咽口水,黑色墨镜下的眼睛终究不敢像边上多瞄。高壮的男人像是被欺负的小学生一样,急着表忠心。
“不过大哥放心,我永远追随大哥!”
他可不敢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之类欲盖弥彰的话,根据他对大哥有限的了解,这话刚说出口,下一秒他的小命就该直接被地狱收了去了。
倒不是怕死,只是他死了之后,谁还给大哥开车买烟、清理扫尾、准备枪支呢?
压在礼帽下的狭长眼睛轻飘飘地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