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这是磨牙的声音。
至于这磨牙声从何而来,唉,他家乱步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鹿惊默默地想道,在没有决意撕破脸之前,应有的礼节是不可避免的。
鹿惊只当自己没听到江户川乱步这充满不满的磨牙声,微笑颔首:“好的,鸢。你也是,叫我鹿惊就好。”
宇智波带土的心凉了半截,却还要努力微笑:“鹿惊。”
称呼都是小事,鹿惊套了两句就告别了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往旗木宅的方向走了两步,他转过头,看着鹿惊和那个江户川乱步走到街口,叫了辆出租车。
宇智波带土的眼眸,霎时变成了猩红色。
“真是碍眼。”
卡卡西不记得旗木这个姓氏,不记得他的存在,这些必然跟如今忍界发生的变化有关。宇智波带土不知道其中具体的关联,但他绝不允许那些家伙就这么偷走卡卡西!
宇智波带土深沉脸转过身,向着他如今家里的方向又走了两步。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蹲下身,抬手捂住了脸。
“可恶!”
宇智波带土的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呻-yin,充满了懊悔与不甘。
他是蠢货,他是笨蛋,他是天字第一号胆小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敢对卡卡西说自己叫宇智波带土,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说他来接他回家?!
为什么即使他有不顾一切跨越世界来找卡卡西的勇气,却依旧无法……无法……
宇智波带土身上的气息一阵不稳,掌心下,他用力地咬住嘴唇。
太难看了!
没有见到人的时候还能够义无反顾,可见到了人后,他连提都不敢提。
他怎么敢提起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的卡卡西,一生的痛苦,至少一半是他或直接或间接赋予的,剩下全是木叶的锅。卡卡西从来没有怪过他,也一直践行守护木叶的责任,他从来只会憎恨他自己,始终不肯放下那些痛苦记忆。
而这辈子,那些绝望的痛苦的事情固然都没发生,木叶看着也还不错。可是,那个世界有卡卡西的位置吗?
朔茂前辈第一个孩子,本该叫做卡卡西的那个孩子,在旗木夫人的肚子里还不到一个月就流产了。朔茂前辈他们虽然很难过,但一年后,他们就有了新的孩子。
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有,能让他们留恋几分。
他找到人,难道就是让他承受这种痛苦的吗?
忘记,其实也好。
宇智波带土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嘴里泛苦。
可是,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卡卡西还会认可他,相信他,认定他是他的英雄吗?
除了一点微薄到完全能够忽略不计的瞳力,卡卡西的身上没有留下半点曾经的痕迹。无论是曾经为了救他而被划过眼睛的那道伤疤,还是他曾寄予期望帮着他看世界的那只写轮眼。
没有经历神无毗桥之战,没有毁容没有换眼……没有经历过那些生死,以着卡卡西的性格,他凭什么认可现在的他!
没有关联就没有羁绊,没有羁绊就是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宇智波带土忍了又忍,终于没能忍住心中的悲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宇智波带土冲回了自己现在的房子。
悄摸摸通过监控器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那个……”中原中也嘴角微抽,忍不住吐槽道:“你和乱步没看错,这个哭包真的对鹿惊老师不怀好意?”
“中也,那家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哭包哦。”太宰治托着下颌,鸢色的眸子里一片晦暗,嘴上却似开玩笑道,“说不定是有双重人格呢。”
中原中也恍然:“原来是双重人格。”
“啊啦。”太宰治夸张地手舞足蹈,“中也还真相信……唔,好痛!”
太宰治捂住自己挨了一下弹指的额头。
中原中也横了太宰治一眼:“好好说话。不然,道场来一把。”
“不要!”太宰治果断拒绝,哼哼道:“我才不要出汗呢。”他要做一个安静优雅的美男子。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催促道:“少废话。”
“好吧。”太宰治往中原中也身上一趴,在对方嚷嚷着“起开,你是想故意压得我不长个子”的不满抗议声中,立刻说道:“说是双重人格其实也不太准确,他的表现不同于病理上的人格分裂,更像是……嗯,强行将自己分成两个性格迥异的个体,自说自话自欺欺人的本事一流。”
将下颌抵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太宰治继续道:“他认识鹿惊老师,但是鹿惊老师不记得他。”
“鹿惊老师的记性很好,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情况。所以,鹿惊老师之前应该失去过一段记忆。”
“旗木鸢,这明显就是个假名字。”
“不过,旗木,这个姓氏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