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点红还是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
“我不喝酒。”
身为一名剑客,一点红平时自然也是滴酒不沾的。
而且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薛衣人和顾慎言先前的那番提点让他受益匪浅,但他知道,自己目前所领悟到的,还只不过是最表面最浅显的那一部分。
他需要反复的思索和探寻,才能彻通其意。
这么想着,一点红低下头去,视线定格在了抱在怀中的长剑上,目光逐渐游离,显然已经陷入到沉思当中。
陆小凤耸了耸肩,又看了眼斜靠在窗边,半阖着眼帘,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顾慎言,抬手轻轻的关上了车门。
片刻后,顾慎言忽然抬起眼帘,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一点红。
一点红的手指无意识在冰凉的剑鞘上摩挲着,脸上时而会露出不易觉察的明悟或困惑之色。
见状,顾慎言的唇角微微上翘起来。
他很期待一点红的成长。
像薛衣人这样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在是太少了,少到顾慎言根本无法预料到,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对手,究竟要等到何年何月。
所以他隐隐生出了一个念头。
与其寄希望于所谓的运气,顾慎言觉得,倒不如自己亲手培养出一个对手,来得更为切实一些。
一点红对剑道有足够的热情和执着,天赋也不差,只要有适当的引导,未来的成就一定不会令人失望。
而且亲自培养对手的过程,想必也会十分有趣。
天色逐渐变暗。
陆小凤毫无形象的侧躺在宽敞的车儿板子上,吹着凉爽下来的晚风,时不时的抱起酒坛子喝上一口,神情万份惬意。
算算路途,估计再过小半个时辰的工夫,马车就能抵达清河镇了。
他们今晚就打算在那里落脚。
这个时间点儿,官道上来往的马车和过客并不多,只偶尔能遇到几个神色匆匆的江湖人士,陆小凤注意到,这些人好像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的。
他有些好奇,但并没有拦人打探的意思。
一来嘛,是因为这些人的武功修为都很一般,大多不过三流水准,不管是凑热闹还是闹纠纷,阵仗应该都不大。
二来嘛……
美酒在怀,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根本就不足以令他分神。
直到一盏茶后,他从两个结伴路过的江湖人士口中,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
“咱这会儿赶过去恐怕已经晚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得为了省钱,不愿意买马,咱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才走到这儿。也不知道西门吹雪那边打完了没有……”
西门吹雪?
陆小凤目光一闪,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
他自认对西门吹雪十分了解,因为他们两人已经相识有将近七八年的时间了。
作为西门吹雪身边唯一的朋友,陆小凤想,除了万梅山庄的管家和仆从之外,他大概是这天底下最了解对方的人了——
西门吹雪是个出门极其有规律的人,他一年只出门四次,而且每次都会间隔两到三个月,几乎很少会有例外。
而这一次,显然就是那极少数的例外。
据陆小凤所知,在一个月前,西门吹雪才刚出门杀过一个人。
这次的时间间隔怎么这么短?
短暂的意外过后,陆小凤的注意力便又被转了回去。
那两名江湖人士还在继续讨论。
“你说盗帅怎么会跟西门吹雪对上呢?这俩人不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么。”
众所周知,西门吹雪出手只杀罪大恶极之人,而盗帅楚留香的名号里虽然有个盗字,为人却十分侠义,跟恶字绝对沾不上边。
楚留香跟寻常的盗贼不同,他盗窃的目标都是那种为富不仁鱼rou乡里的恶棍,他盗窃得来的东西,也不会留为己用。
而是想办法折现成银子,尽数分给那些贫苦的百姓和无依无靠的老弱妇孺。
故而江湖中人纷纷都称他一声侠盗,或者避开盗字,只称他香帅。
西门吹雪怎么会对他出手呢?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别人说,楚留香好像是在西门吹雪准备杀人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出手拦住了他。”
被西门吹雪盯上的目标,结果从无意外,向来都是个死。
不管他们逃得有多远,藏得有多深,哪怕是躲进沙漠之中,乘船远遁海外,最后都会被西门吹雪找到。
由此可见,西门吹雪对此有多么执着。
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目标。
楚留香既然阻拦了他的道路,两人之间会发生纠葛,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陆小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担心。
为西门吹雪,也为楚留香。
尽管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