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把手中笔递过去,沈姣看到那只跟邝振舟给她的一模一样的钢笔,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接过,慢半拍说:“让人进来。”
几分钟后,沈姣在邝振舟的书房里,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上下,个子高高的,穿着一身驼色的长款风衣,更衬着面容清隽,像是大学里永远都不会有人缺课的哲学老师。
男人看到沈姣后,唇角轻轻扬起,礼貌颔首:“不好意思,冒然来访,我姓赵,赵驰。”
沈姣也礼貌的点了下头,“你好赵先生。”
赵驰说:“沈小姐看起来有些疲惫,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沈姣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赵先生不用客气,请坐。”
两人对坐在沙发两端,陆正安敲门进来送茶,待到房门重新关上,沈姣主动说:“不知道赵先生今天过来,有何贵干?”
“不用客气,叫我赵驰就行。”
沈姣没言语,赵驰继续:“沈小姐应该看到钢笔了。”
沈姣:“是。”
赵驰:“那你也应该猜到,我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沈姣问:“我外公现在怎么样?”
赵驰神色略有闪躲,双手手指交叉,似是紧张,也似是在掂量怎么拿捏说话的尺寸。
沈姣见状:“没关系,你直说。”说完,她又补了句:“我有心理准备。”
赵驰闻言,这才抬起头,看着对面瘦削却背脊挺直的年轻女人,思忖片刻,开口道:“沈小姐,你外公在一个小时前,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沈姣说她有心理准备,是做好了上面判决的心理准备,谁晓得……
赵驰见她脸色骤然一白,犹如血ye刹那间被抽干,他轻声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很多余,请你节哀。”
沈姣浑身冰凉,双手指尖都是木的,她看着赵驰,脑子里想得却是别的画面,是她最后一次见邝振舟,两人在别墅二楼聊了四个多小时,那时邝振舟明明很好,没见到有任何身体不适,怎么就…
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麻木,赵驰再次开口:“沈小姐,难过可以哭出来,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儿。”
沈姣不想哭,很奇怪,她一点儿想哭的冲动都没有,沉默良久,出声道:“好好的,为什么会心脏病突发?”
她已经猜到原因,也以为赵驰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敷衍她,结果赵驰一脸认真的回道:“据我所知,你大姨的儿子林敬,昨天晚上见过你外公,当天晚上你外公就发了病,这一晚都在抢救,时好时坏,今天上午又病发了,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我很小的时候见过邝爷爷,后来出国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没想到这次回来,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很抱歉,第一次跟你见面,就给你带来这样的消息。”
沈姣根本听不到赵驰后来说了什么,她只听到林敬二字,林敬昨晚见了邝振舟,邝振舟今天就死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晓得他跟邝振舟说了什么,沈姣也能猜到,他真的敢……真的狠。
第1619章 他不再是唯一选择
“沈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沈姣一如机械的木偶,脸上丝毫波动都没有,只是出声问:“我想见我外公。”
赵驰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目前邝爷爷的情况,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后面要怎么处理和交接,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尽量。”
沈姣声音很轻:“谢谢。”
赵驰说:“别客气,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你也一定要保重好自己,以后的路还很长,要为自己打算。”
这短短一个月里,沈姣经历了从天堂坠入地狱,rou|体还在,心已经四分五裂的滋味儿,仿佛没有什么意外是她不能接受的,沉默片刻,她说:“谢谢赵先生告之,劳你费心了,要是日后有要|我的地方,你也尽管开口。”
男人声音温和:“咱们是平辈儿人,我大你几岁,互相都别见外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姣亲自送赵驰出门,到了大门口,赵驰说:“别送了,快回去吧,担心感冒。”
沈姣身上只穿一件很薄的V领衫,外面零下十几度,她瘦削的锁骨突在外面,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羸弱。
还能勉强挤出淡淡微笑,沈姣说:“慢走。”
赵驰说:“你等我消息,有事儿电话联系。”
沈姣:“好。”
送走赵驰,沈姣重新折回去,客厅中邝美星,陆正安和周童都在,几人不约而同的打量沈姣的脸色,不知道沈姣见的是谁,说了什么。
沈姣什么都没说,兀自往房间走,邝美星跟着她,到了房里才问:“刚刚那是谁?你在夜城的朋友吗?”
沈姣淡淡:“赵驰,他爸是赵友知。”
闻言,邝美星脸色当即一变,“你怎么认识赵友知的儿子?”
全国叫赵友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夜城的赵友知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