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低头见沈延脸色也不似方才那么差了,江闻岸暗暗松了一口气,瞥了朱如一眼:“门关上。”
朱如如梦初醒,关上门后又呆愣愣跟着江闻岸的脚步进屋。
江闻岸小心翼翼将人放在软塌之上,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直接吩咐:“烧点热水过来。”
“诶。”朱如不明所以往外走,门被打开又关上,一室温暖未曾外泄。
沈延的膝盖却依然僵硬,半弯在床榻上下不去。
不知道怎么想的,江闻岸抬手就在他膝盖上敲了敲,企图把它按下去。
沈延:“你!”
江闻岸:“……”
他被火烧似的收回手,要被自己蠢哭了。
见着沈延面色Yin沉,眉毛紧紧锁着,江闻岸冷汗涔涔,选择装死。
第一次穿书没有经验,表现不好也是正常的,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既然他现在占了反派江闻岸的身子,突然的极速转变恐怕会引人怀疑,他想着又重新端起架子来,在沈延一言难尽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将他摆弄着侧过身子,随后胡乱扯过鹅绒被褥一把罩到他身上。
两人共处一室的时间实在难熬,江闻岸在外室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才把朱如盼过来。
他抬着一桶热水进来。
江闻岸没有多想,又掀开被褥,将狐裘丢到一边,抬手开始扒他的棉衣。
“你做什么?”沈延脸上难得流露出了不同于冰冷的神情。
江闻岸感受到了他的慌乱和不安,其间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厌恶,藏在那双眼睛里。
解衣袍的手一顿,江闻岸安抚着他:“那什么,你别紧张,我就是想给你擦一下身子。”
沈延身体警惕地绷紧着,狐疑看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好吧。这样的转变还是太快了吗?
江闻岸拉下脸,不再执着,看向一旁伺立的朱如:“去多烧点水,扛个浴桶进来,给五殿下沐浴。”
严肃不过三秒,他又略带讨好地询问沈延:“这样可以么?”
沈延拧着眉毛,似乎在思考,过了许久也没有出声。
江闻岸默认这样就是同意了,连忙眼神示意朱如去办。
一切准备就绪,江闻岸又在脱衣一事上犯难了,心里嘀咕着这小崽子身体也太奇怪了,过了这么些时间还是浑身僵硬,这么虚吗?这可如何是好?
沈延紧紧盯着他看,朱如倒完水也正在看他。
江闻岸思索了一下,好声好气询问:“我只帮你脱了外衣,你在热水里泡一下,能动了再自己脱衣裳?”
沈延没动。
江闻岸暗暗叹气。
“得罪了啊。”
上手将他的棉衣脱下,这下子才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瘦骨嶙峋,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他单薄的身子。
“江先生。”沈延几乎是咬着牙说话的,“又想如何罚我?”
“啊?”
沈延眸光变得Yin沉,噤了声。
江闻岸摸不着头脑,只僵硬地抱着他入水。
“泡一会儿应该就能动了,水要是凉了喊人加水。”
明明不算多累的事,江闻岸一番动作下来却出了一身的汗。
他招呼着朱如将屏风摆好,二人出去外室。
江闻岸开了扇小窗想透透气,朱如亦步亦趋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怎么了?”
朱如眼神飘忽着瞅了一眼屏风,压低了声音:“先生这是准了?”
“什么准了?”
“昨日说的事。”朱如面露怪异笑着,江闻岸直觉应当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小说时见着这个“江闻岸”顶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名字净不干人事,心里就有些怪异,很多细节都草草略过,实在想不起来朱如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未免露出破绽,他故作深沉:“唔……”
朱如却执着着等他回答,江闻岸只好含混道:“你觉得呢?”
“小的认为……”
“江先生——”
是沈延的声音。
“什么事?”江闻岸诧异了一瞬,一边高声询问一边偷偷留意着朱如,见后者的注意力似乎也被沈延吸引了过去,当即松了口气。
“先生,我有话与你说,你能进来一下么?”
“哦。”解脱似的,江闻岸拍了拍朱如的肩,装作神秘兮兮的模样:“此事日后再说。”
江闻岸绕过折页屏风进入内室,却见沈延双手紧紧抓着浴桶边缘,衣裳并未解开。
“你……能动了么?”
沈延唇上已有了血色,蒸腾的雾气熏得他双眸shi润,然而一大片厚厚的刘海却徒增了几分Yin郁。
江闻岸想,日后得帮他剪去才行,那样才会Jing神一点。
“是身子还僵硬着吗?需要我帮你脱掉衣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