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或夹杂着难以启齿的声音。
朱如?
沈延?!
江闻岸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至极,不管不顾急切地踹门而入。
“朱如!”
“砰”的两声,屋外江闻岸踹开房门,屋内朱如连滚带爬下了床,边扯着裤子边往外跑。
他额上还大汗淋漓,手忙脚乱地扯着衣裳,脸上具是慌乱:“先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啊!”
话还未说完,江闻岸已经一拳照他脸上呼了过去,“畜生!”
朱如头抱着脑袋,却是未敢反抗,边求饶边躲:“先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先生,啊!”
江闻岸双目赤红费力将他拎起来,在他脸上揍了一拳又一拳。
内室传来轻微声响,江闻岸魔怔的动作戛然而止。
睫毛翕动两下,他怔怔地松开朱如的衣领,手掌下垂。
这下全完了。
他脚步沉重,慢吞吞挪着往内室走。
心里打着腹稿,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该与他说点什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是他大意了。
若是沈延现在就把他杀了,那他也认了。
一墙之隔,江闻岸终于踏入内室,只见床上被褥鼓鼓的,分明藏着一个人。
房内有难闻的气味,江闻岸来不及厌恶地皱眉,快步走近床边掀开被子。
床上清秀少年衣衫不整抓着被褥,唇红齿白,看着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
江闻岸霎时松了口气。
朱如也后脚跟进来,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问道:“先生……是……是这人有什么问题么?”
“我查过了,他是外边巡视的新侍卫,身世清白,按理说……”
“沈延呢?”江闻岸现下声音还有些颤抖,实在是后怕。
回头看却知道自己太过于着急了,朱如就算再大胆也不可能敢对沈延下手。
“五皇子他……”
江闻岸目光凌厉看向朱如:“人呢?”
“早前先生让五皇子沐浴,不就是准了邹公公的请求,将五皇子送到他那里去调/教吗?”
“邹公公?”
江闻岸拼命搜寻着记忆。
姓邹的公公……“邹存松?”
朱如捂着方才被打过的脸颊,悻悻道:“是啊。邹公公跟先生提过一次,先生说最迟今日给他答复。”
“我估摸着你没回绝便是同意了……”
江闻岸厉声打断他:“什么时候送过去的?”
“半个时辰前……”
邹存松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老太监,背地里却嗜好凌虐少男少女,每次都能无声无息瞒天过海,全身而退。
江闻岸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靠山,只知道原文里也有这么一段,但绝对不是发生在这么早的时间。
那时的沈延身体比现在强健许多,竟活活把邹存松咬死了。
文里描述过他尸首的模样,一只耳朵被咬下来了,全身血rou模糊。
小太监听见声音进入的时候还看见沈延嘴里咬着一块rou。
第4章
沈延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身旁有两个人在交谈,说着“药”“听话”“舒爽”云云。
他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手指动了动,没有多大力气。
有一人出门离去,另一人慢慢朝他走来。
沈延费力睁开眼睛,就见邹存松一脸油腻的笑朝他走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瓶子。
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邹存松就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和蔼可亲,沈延常年住在冷宫里却听过不少有关他的传言。
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不少人为了巴结他阿谀奉承,时不时有人将“雏儿”送到他床上,其中不乏被玩死的。
一具一具鲜活的身体陨落,被人秘密投入冷宫暗井里。
沈延夜里还时不时会闻到似有若无的腐臭味。
他一开始很害怕,后来便习惯了。
他咬着牙,放置在身侧的手掌收束成拳,紧紧攥住,眼中恨意起伏。
那个人竟将他送到此处来。
目光聚焦到已经近在咫尺的邹存松身上,后者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殿下乖乖的才不会受苦。”
他说着拧开手中小瓷瓶,伸手朝他贴身的衣摆去。
沈延咬了咬牙,用尽十二分的力气往他踹去。
邹存松踉跄了一下,手中瓷瓶滚落,黏腻腻的膏体倒在床上。
沈延咬着牙,爬起来往角落蜷缩,如同一只猛虎幼崽狠戾注视着欲对他图谋不轨的人类。
邹存松怔了一下,心中竟升起了某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压下情绪,眼前这人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就算死在冷宫里皇帝也不会追究的。
况且只要他咬死不承认,皇帝一定会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