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袖挽留,江闻岸却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甩开他。
细碎的月光之下,他看到先生脸色苍白。
小孩儿无助地垂下手。
“先生留在这儿,我走就是。”
门“咿呀”一声,沈延出去了,可江闻岸却难以平静。
发呆半晌,他终于起来点灯。
被子上果然沾了一些,他心思一动,抹了一把身后的位置。
居然真的有……
江闻岸面色古怪,心中情绪复杂万分。
*
自那事以后江闻岸就避免与沈延亲密接触,就连吃饭也不一同吃了,实在尴尬。
事后他开始反省。
宫中皇子甚早学习男女之道,不说太子在沈延这个年纪的时候已是阅历丰富,就连沈彦昭先前也说有了中意的女子。因着沈延生母去得早,宫中没人教他这些。
他一时走歪了也是情有可原。
他问朱如可有那方面启蒙的书籍给小孩儿看,后者却说还不如亲自教导他。
江闻岸自然是不可能的,又思及朱如和梁子慈平日里也不避着他人,只怕小孩是耳濡目染了,因而叫他往后收敛着点。
“可惜他还未满十六,不能娶妻。”
朱如建议道:“简单,既不让我们教,给他选个暖房丫头进来就是。”
“!”江闻岸一拍手:“好主意!”
性教育十分重要,他只顾着要他读书习字,却忘了这等事。
倒是疏忽了。
既还没到成亲的年龄,先让人来教他也是好的,这在这个时代很常见,若是沈延喜欢,日后提起来做正室也不是不行,若是不喜欢也收了当个侧室,总不会亏待了人。
于是江闻岸开始忙活起来。
他亲自去与介绍人引见的女子见面,私下与她们各自聊天,确保那些女子是自己愿意而不是被家人强迫着过来的。
筛选了不乐意的和年纪太小的,江闻岸最后选出了三名女子,都比沈延年纪大,他让画师画了画像,想着让小家伙自己挑一个顺眼的。
费了几天功夫才确定下来,江闻岸心情舒畅,拿着画像去找沈延,却发现他不在自己房里。
一问才知他一早便在厨房忙活。
“先生。”见着江闻岸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沈延有些受宠若惊,又带着些拘谨:“我跟厨子学做了藕粉羹,马上就能吃,先生等等。”
先生喜欢吃,他正想要煮了去哄哄先生,叫他不要再生自己的气。
“嗯。”江闻岸没太在意,他心里还想着更重要的事情。
他拉过沈延的手,眉眼带笑往外走。
“先别忙活了,跟我过来。”
先生终于不再避着他,还牵他的手,沈延自然什么都忘了,晕乎乎跟着先生往外。
江闻岸嘱咐着朱如:“你把藕粉羹盛过来。”
他又看向沈延,神神秘秘道:“我有东西给你看。”
“好。”沈延愣愣的,又乖乖应了一声。
等到回了房间,江闻岸在桌上摊开三幅画卷,他才终于傻眼。
沈延低着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江闻岸解释着:“我问了别人,皇子应当是十四岁之前就要习人lun之事,先前是我忘记了,如今想起来是时候让你学习……”
“我不要。”
江闻岸看不清他的神情,只以为他一直低着头是因为害羞,因而笑道:“你不用害羞,这个年纪是该学习了,过两年娶妻也有经验些。”
“我说了不要!”他终于抬起头,似乎十分排斥。
江闻岸无知无觉:“怎么不要?你既有了需求,为何不愿意?”
沈延紧紧盯着他,倔强道:“先生不能帮我吗?”
朱如正好端着藕粉羹进来,闻言大吃一惊,手一抖将汤羹倒在了桌上,恰好在一幅画上。
江闻岸赶忙去救画,见只是边缘沾shi了一点才松了口气。
他自动忽略了沈延方才的话,指着手上的画道:“这位姑娘不错,是个知书达理的,比你要大两岁……”
沈延狠戾打断他,又重复问了一遍:“先生不能帮我吗?”
朱如在旁边站着,此刻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自那日以后江闻岸感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了许多,现下听到这些话已经能做到波澜不惊了。
他无奈道:“我是男人。”
沈延几乎没有给他多说的余地,当即追问道:”为何不行?朱如和梁子慈亦都是男子,他们可以,我和先生为何不行?”
“你疯了?!”
江闻岸凌乱了,他竟然自比朱如和梁子慈,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先前以为他只是生理上正常的成长,现下却有了另一种猜想。
沈延年纪还小,若是因为见了朱如和梁子慈而受到影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