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衣公子什么也没说,直接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小锦囊来。
原先领头的人按住他的手,“你疯了?!怎么能轻易……”
“住嘴。见圣盘如见圣灵,自然应该放他一次。”他将锦囊递给江闻岸,“只是下次就不会再这样幸运了。”
“这……”
蓝衣似乎能预判江闻岸想说什么,笑道:“放心,他暂时还死不了,煮热给他喝下就是,明日保准活蹦乱跳。”
他小心翼翼收好玉盘,带着一队人马往后撤。
江闻岸没听到的是,蓝衣公子边走着边往后看,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沈延身上,倏地勾唇一笑:“他应当要感谢我。”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懂他话里的意味。
他们都以为蓝衣给江闻岸的只是能解蛇毒的丸药。实在是即便岚族人也未必见过尘罂,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将如此珍贵的尘罂交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即便这个人拥有圣盘。
而江闻岸打开锦囊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一株枯白的花,他还以为自己被骗了,取出来仔细一看却发现月光照耀之下那朵花仿佛活了一般,竟发出了血红的光。
尘罂?
江闻岸想起延延先前与他说过的话,尘罂确实是救命良药。
锦囊里还有一张方子,里面写着尘罂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离他们最近的隐蔽之地只有一个山洞,他在里头铺好草,艰难地背着沈延进去。
安顿好沈延之后,他正为着水源发愁,却忽而听得叮叮咚咚的声响。
幸好随身带着火种,他便点起火来查看洞内场景。
一看方知这处山洞内竟有一方泉眼,泉水自地底下灌上来,而叮咚叮咚的是洞顶钟ru石上滴落下来的水珠。
他在周围折了一片箬叶,用石头将尘罂碾碎再加入泉水,靠近火源加热。
现下条件简陋,只能如此了。
等到他把药煮热,沈延的嘴唇已经由苍白转为发紫。
江闻岸双手捧着药靠近沈延,却发现很难喂给他。
事急从权,江闻岸只犹豫了一瞬便自己先喝下一小口含在口中。
他在沈延旁边,俯下身子靠近他。
唇与唇贴近的瞬间,沈延的眉头微蹙。
江闻岸正想将药送入他嘴里,没想到沈延竟有了要醒来的痕迹,挣扎着不让他喂。
江闻岸追着过去贴近,可却被一直没睁开眼睛的沈延阻碍着无法触碰到他。
“咳咳咳……”江闻岸不小心将药咽了下去,手上捧着的药也往外撒出了一点点。
沈延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黑。
江闻岸急急护着药,都快急哭了。
“臭小子,你快喝啊!”
“先生?”沈延声音微弱地嘟囔着。
迷迷糊糊之间好似听到了先生的声音,可是眼睛睁不开……
“先生……”
“是我,我来了,延延,先生来了。”
江闻岸红了眼眶。
他不知道延延此刻能不能听到讲话,只能近乎卑微地祈求他:“延延,乖一点,喝药好不好?”
“求你了。”
沈延没有动静,他近乎虔诚地跪在他身边,再一次贴近。
尘罂很苦,比江闻岸喝过的任何中药都要苦。
江闻岸看着他的延延,眼中一滴shi润滴落,点缀在小家伙的睫毛之上。
沈延的睫毛动了动,这一次终于没再拒绝他。
好像是……先生的味道。
见终于能喂进去了,江闻岸心口的难受终于缓解了几分,他耐心地一口一口渡给他。
沈延原先干裂的嘴唇已逐渐变得shi润,明明是在喝苦得要命的药,可他却像在汲取甜美的水源一般贪婪索取着,几次三番追逐着离他而去的唇瓣,好在过不了一会儿江闻岸又贴了上去。
江闻岸一直低伏身子,喂到最后有些累了。
最后一口的时候,他丢下叶子,手撑在地上,在延延耳边,低头。
口中全是苦味,他的延延从来不喜欢吃药,肯定觉得很苦。
可是他身上没带蜜饯。
而他不知道的是,久旱逢甘霖,药ye的苦在口腔里慢慢麻木,适应之后竟让沈延觉出一丝甘甜来。
久违的熟悉淡香让他很是想念,积攒已久的念想和欲求在极度不清醒的时刻无所遁形。
他最后几乎是在贪婪地吮吸。
左手没有力气抬不起来,自由的右手顺从本能攀爬到他后脑之上,按着江闻岸往下。
口中的药ye已被汲取干了,小家伙竟还不满足,想要探入口中。
江闻岸头一重,手支撑不住一下子往他身上倒。
他的重量对于沈延来说似乎不算什么,他无知无觉,手指却不住在他颈窝摩挲。
他确定,是先生的味道。
滑腻的舌尖抵上皓齿,江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