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鸣玉要去国子监上课,时间有冲突,他自然就不能再变成垂耳兔,躲在穆湛的袖袋里,一起去上朝。
为此,穆湛的心情颇为不好。
但让人去国子监,是他自己决定的,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真到了这时候,心里的不痛快依然无法控制,想把闻鸣玉拴在身边,去哪里都带着,一直都能看到他。
可穆湛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被关着的金丝雀会抑郁而死,而它还拥有着美丽的歌喉,无法自由自在地在外面展示自己的光芒,是一种残忍。
所以,穆湛只能一边自闭,一边独自消化这种情绪,每次闻鸣玉要走的时候,他的表情都很不爽。
闻鸣玉洗漱更衣,换上青衿,这副俏生生的小书生打扮,很是招人,穆湛看着就想捏他的脸,做点什么。
但一想到,他换了衣服就是要离开,穆湛就高兴不起来。
于是,闻鸣玉刚整理好衣冠,细致检查有没有哪里不对时,穆湛伸手就按在他头顶,一用力,居然把他的帽子压扁了。
闻鸣玉虽然看不到,但抬手一摸,就发现了问题,看穆湛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仿佛在看一只捣乱拆家咬坏东西的不听话大狗。
“陛下……”
闻鸣玉的眼神有点幽怨,把帽子拿了下来整理。
而穆湛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反倒在看到闻鸣玉柔顺的黑发时,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头。
终于没有碍眼的帽子挡着了。
穆湛挑了挑眉,有点满意。
闻鸣玉仰头,抬眼看他,忍了忍才没把穆湛的手扯下来。真不明白穆湛为什么那么喜欢摸他的头。
“陛下,再不上朝就迟了。”
穆湛浑不在意,“那就让他们等着。”
闻鸣玉有些无奈,“我也要迟到了。”
穆湛眉眼微冷,轻嗤一声,“跟孤去上朝没见你那么积极,还总是睡懒觉。”
闻鸣玉干笑,有些不好辩解,因为他之前在穆湛袖袋里确实经常偷偷睡回笼觉,“……毕竟,迟到不好啊。我也是想和陛下待在一起的。”
穆湛似乎勉强接受了他这话,面色稍缓,“出发吧。”
两人就一起走了段路,然后分开,一个去上朝,一个去念书。
闻鸣玉进了国子监,往昨日参观过的学堂走,新生都已经分配好了,按照自己被分去的学堂上课即可。
只是没想到,还没到学堂,就先出了点小意外。
他走过去时,忽然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动静,下意识循声抬头望去,就发现墙头上方忽然冒出了个人,手灵活地一搭墙檐,就跳了下来。
那人也穿着青衿,浓眉大眼,身材瘦高,只是因为翻了墙,衣裳有些乱,配上他刚做的事,颇有些不良学生的感觉。
一跳下来就和人撞上,对方也没想到,变了下脸,说:“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闻鸣玉当然不会这么闲,直接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上道!”那人笑了一下,两步上前,豪爽地拍了下闻鸣玉的肩膀,“是新来的吧?我叫叶煦,是你的前辈,对这儿熟,要说什么好吃,哪个先生严格,哪个脾气好,哪里的墙最好翻,我全都清楚,要我给你传授点儿不?”
话音未落,就有人拦他,“别碰少爷。”
叶煦挑眉,“你侍童?脾气可真大,碰一下怎么了?”
说着,就很叛逆作对,直接搂住了闻鸣玉的肩膀,一脸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欠扁样。
侍童变了脸色,有圣上的命令在,他也不怕得罪人,直接上前抓住叶煦的胳膊扔开。
闻鸣玉就在中间,他也介意跟不熟的人靠太近,就躲开了些,侍童便卸了力气。但叶煦还是被推得后退了两步,感觉得出侍童护人的劲儿,忍不住说:“这么凶啊,你主子又不是瓷器,碰一下就坏了。”
闻鸣玉刚想说两句,结果叶煦这人性格独特,一点都不介意,反倒兴致勃勃说:“反应那么快,是练过的吧?你还认不认识跟你差不多的?我也想要个这样的侍童。”
闻鸣玉的侍童:“……”
跟在后面过来,叶煦的侍童:“……”
最后,叶煦当然被拒绝,钟声响起,说明开始上课,他们不再闲聊,连忙赶去学堂。
结果,闻鸣玉跑,叶煦也在后面紧跟着,两人进了同一个学堂。
“你不是前辈吗?”
“哦,忘了说,我考核没过,要重读。”
叶煦一脸坦荡潇洒,完全不像个留级生,并不怎么在意这事。
他往里面一看,讶异道:“还真有个姑娘,我以为是谣言呢,旁边是个小孩?至多九岁吧,这就进国子监了?这届的新生可真厉害。噢,只剩一个书案了,我们俩要坐一块了。”
他嘴皮子一碰,叭叭就说了一大段,还拉着闻鸣玉往书案走去,一屁股坐下。
闻鸣玉一眼望去,发现周围坐着的,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