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一道清脆的呼喊声,打破了这番沉默。
恍惚间,厉扶仞甚至觉得这道声音,和冰窖里呼喊他的那道声音,完美的重合了起来,像有人破开地狱的门,试图将他从地狱中带出去。
但很快的,这扇门被人狠狠地关了起来。
传音符飘飘荡荡,一路向前,最终落在距厉扶仞不远处,一道修长白衣身影手中。
裘子晋的眼神Yin沉的吓人,他一手握着粗粝的短鞭,一手接过传音符,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宛若恶鬼。
“师尊?“他饶有兴致的反复嚼这两个字,似笑非笑:“若不是苟流告诉本尊,本尊倒还不知道,自己何时竟又多了个徒孙。”
他眼神陡的凛冽了起来,手中腾的升起一道灵火,火舌将传音符舔烧了个干净,连灰都不曾剩下。
裘子晋反手就是一鞭,鞭子抽在皮rou上,才稍凝结的血痂顿时被撕裂,又哗啦啦的涌出血来。
空中的血腥味更浓厚起来。
裘子晋脸色沉如霜雪,目光狠厉怨毒,一鞭又一鞭,抽地厉扶仞浑身直抖:“你也配?”
他冷笑:“没有本尊的许可,你一条狗,何时也能自作主张,将人往紫云峰带了?”
他说着,短鞭上甚至带起了单薄灵气,这些灵气化作钩子,直将厉扶仞身上抽的血rou模糊。
换做常人,恐怕早就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昏死过去了,可厉扶仞依旧定在原地,只咬牙,一声不吭。
直到裘子晋发泄了个够,才停下手,裘子晋不知从何处抱出了一把剑,目光深情的擦拭了起来,语气却还冷冽如恶鬼:“看来本尊还是罚你罚的太轻了,你才如此不识好歹。”
他居高临下,冰冷且厌恶的扫过厉扶仞,轻蔑道:“你就在这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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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不上厉扶仞,凤瑄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翌日一大早,凤瑄早早便收拾好了重要物件,带了令牌和忠灵鸟上了紫云峰。
裘子晋对厉扶仞恶劣的态度,凤瑄已经见过数次,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厉扶仞。
好在上次已经来过一次,凤瑄轻门熟路,很快摸到厉扶仞的住处。
然而远远的,凤瑄便看到大门未关,房间里空空如也,毫无一人。
宛若心里的某些想法被坐实,凤瑄心下当即一个咯噔,瞬间不妙起来。
他唤出忠灵鸟,面色难得凝重:“你知道裘子晋住哪儿的吧?带我去。”
忠灵鸟点点头,迅速领着凤瑄朝另一处飞去。
此处再往北步行片刻,一座高大Jing致的宫殿巍然屹立。
这便是裘子晋的住处了。
还未进门,空气传来阵阵血腥味。
凤瑄毫不犹豫,带着忠灵鸟冲了进去。
一进后院,便看到厉扶仞浑身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的跪在卵石上,面色苍白如纸。
凤瑄呼吸一顿,他大脑空白片刻,整个人好似游离般上前跪在厉扶仞身边,哆哆嗦嗦地查看厉扶仞的伤势:
“他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凤瑄的脸色比厉扶仞还要难看,想要查看厉扶仞的伤势,却被厉扶仞伸手拦住。
厉扶掀起疲惫的眼皮,眉间微皱,语气虚弱,却又分明责怪:“你怎么来了?”
看着厉扶仞浑身是血的模样,凤瑄都快心疼死:“我再不来,等着给你收尸吗?”
说着他扳开厉扶仞的手,眉头紧锁,意欲查看。
厉扶仞却再度阻拦,态度强硬:“你下山。”
“去找衡永思。”厉扶仞赶凤瑄走,“别来找我了,我不是你师尊。”
凤瑄当即眼眶就是一红,手忙脚乱,声音中带上了丝哭腔:“你昨日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厉扶仞语气冷硬,看都不看凤瑄一眼:“我后悔了。”
他极力撇清关系:“令牌还给我,你现在就下山。”
“我不!”凤瑄哽咽,“我带你下山找人帮忙疗伤。”
说着他便伸手,想把厉扶仞扶起来,却被厉扶仞狠狠一推,跌倒在地。
厉扶仞眼神疲倦又冷漠:“滚。”
凤瑄跌坐在卵石上,手掌被划出伤口,痛的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凤瑄却还是强忍着爬起来,不肯放弃。
“你就是本尊的徒孙?”
裘子晋不知何时听到了动静,此时正踱步过来,脸如霜雪。
凤瑄转身,不动声色的护在了厉扶仞的身前,浑身上下都在警惕。
看到凤瑄的那一刻,裘子晋忽然一顿:“原来是你,你竟没有死。”
他脸色更加难看:“本尊就说,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拜他为师,是你,那便说的通了。”
裘子晋冷哼道:“当初你拒绝本尊,转眼却又拜入这废物门下,当真觉得本尊好戏弄?”
厉扶仞眼神触动,凝望凤瑄的背影。
凤瑄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