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错过厉扶仞脸上的焦急,更没有错过,厉扶仞的错愕和……
和猛地抽身的手。
阿厉没有拉住他。
阿厉拉住了坠下来的白乐荣。
凤瑄未展开的笑停在了脸上。
他呆呆的想。
可是……为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努力的伸出了手,慢慢他们分明已经碰到了,明明……
明明他也需要啊。
眼眶又热又酸,风太大了,里面的东西不受控制的,从他的眼角闪过。
冷风汹涌着从深渊中吹起,吹散了凤瑄的发丝,也吹落了他眼角的泪。
破碎的碎石已经完全承受不住的向下滑去。
也带走了,凤瑄眼中最后一丝光亮。
落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厉扶仞再次扑出身来,朝他大喊,朝他伸出手。
可是,凤瑄已经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好可惜啊。
凤瑄想。
可惜,他还没有飞升,还没有再见到师父,他还有好多好多的委屈,没能告诉师父,没能等到师父的安慰。
可惜……他还没焐热阿厉的手。
走到今天这一步,厉扶仞没有错,白乐荣没有错。
错只错在,他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初入秘境之时,厉扶仞选择了让白乐荣远离他们,远离危险。
生死危难之前,厉扶仞选择了拉住失足落下的白乐荣。
不过是短短的一程可有可无的路,为什么他竟会生出一种他被选择了的荒谬的错觉呢?
原来他,从未被选择。
风声潇潇,带走笑,带走泪,也带走了情。
“凤瑄——!!”
凄厉痛苦的呐喊,响彻了整个深渊。
…………
身体轻盈的像是一只破败的蝴蝶,于呼啸的风声中支离破碎。
凤瑄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他吵着闹着,趁着师父闭关没注意的时候,神识越过师父设下的保护禁制,偷跑着出去玩了一场。
他遇到了一个可怜却又长得可爱的小孩。
小孩可怜巴巴的,吃不饱穿不暖,最主要的是,和他一样,小小年纪,无父无母,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凤瑄可怜他,不忍心放小孩一个人,便陪在了小孩身边,日夜伴着他。
神识没有身体,长久飘荡更是虚弱,他便时睡时醒。
他无法触碰小孩,更无法交流,小孩也看不到他,便只能暗中保护小孩。
觊觎小孩的脏东西多,他醒了,就一股脑的全都打跑。
累了,就同小孩说话,看小孩一个人安静的玩。
他看到小孩长大了,被人捡走养起来了,又被丢掉。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小孩不见了。
村里的村民们,把小孩关进了不见天日的地窖里,他们在地窖上架着台,堆着柴,又是惊恐又是恶毒的要把小孩烧死。
他只是一介魂体,平日里赶赶脏东西便也就罢了,如今他们要烧死小孩,别说是救小孩出来了,就是打开地窖的门,他都做不到。
可是小孩就快要被烧死了。
他想尽办法,最后侥幸寻到了一个小乞丐的身体。
小乞丐奄奄一息,没几天好活了,魂体很是虚弱,他便用了禁术,借了小乞丐的身体,一边用自己的魂识温养着小乞丐,作为借用身体的报酬。
他偷了地窖的钥匙,为了不被发现,只能每天短暂的进去看看小孩,给小孩送吃的,上药。
同时密切注意着村民们的动静,寻找时机,计划着带小孩逃脱。
在他的照顾下,小孩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终于,在他们架好祭台,准备烧死小孩的那一天,他找到了机会,带着小孩跑了出去。
小孩已经不小了,可以独立生活,他想要小孩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
可是他千算万算,算好了一切,却唯独算露了一点。
他消失的太久,以至于那些脏东西们,也都认为他走掉了。
它们开始蠢蠢欲动,它们聚集在一起,它们和村民们选中了同一天,对小孩下手了。
它们觊觎小孩的血rou。
凤瑄领着小孩逃出地窖的时候,白昼如夜,漫天都是漆黑的魔气。
村子里安静的就像是死城。
那些村民们,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他们成了脏东西们的开胃小菜。
但这些远远满足不了它们,它们的真正目标,是厉扶仞。
倘若放在从前,凤瑄还能同这些魔物们一战。
可是现在不行,他用了禁术,又温养着小乞丐,神识早就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凤瑄这时候其实完全可以一个人走,再寻师父来救援。
但此处时刻危险,将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