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他点头道:“眼下朝中无人,皇上又病着,不将国事交由他还能交给谁?”只是他没提到的还有另一人,那人可不比贤王差多少。但他不想让她夹在这些中,怕她会胡思乱想。
那就棘手了。凤景行肯定是有备而来,就怕他们此时撞到他的枪口上,到时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会对他们下手,就像上次在悬崖底下想要杀他们的人,到现在还找不到任何线索,神秘之极。
“那我们将此事呈禀给皇上,由皇上来定夺?”
“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也未必能搬倒他,别忘了他毕竟是个王爷,单这些都是小罪,最多就是罚扣俸禄,将采石场没收,禁闭在王府中,这如果是你想要替柳絮讨回的公道那你自可以去做,因为就算是做了也不可能替陈政亦反供,柳絮想要替他伸冤这事不可能为之。你现在要清楚,自己究竟要走到哪一步?”他眸色沉沉问她。
究竟要走到哪一步。这个问题她也在问着自己。从前她的答案很单纯只是想着能帮刘大娘,毕竟刘大娘有恩于过她,她这人什么都不好,既不爱管闲事又小气自私,唯独最是不愿欠别人,否则哪怕是至死都要还上。后来对于柳絮的案子越发深入越是被卷进一场没有硝烟的漩涡中,她在其中浮浮沉沉一度被推着走,行至今日就算想要返回也悔时晚矣。难道以贤王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会不知她在背后对其做着什么吗,难道她在西凤帝面前说过的话就要变成荒诞的嘲笑吗?她是可以躲在司夜离的羽翼下自保,以他的能力断不可能让她出事,且她背后还有宁氏在支撑着,最多她此后沉寂下去继续安安心心做她的相国夫人。可她甘心吗?或许正是看出了这点,司夜离才会那么问她。
朝夕垂下头,从司夜离的角度看过去不是一般的沉默,连那双如星河般璀璨的眸子都变得黯淡毫无光泽。他揉了揉她的墨发,将她揽入怀里,从背后将她圈抱住,无声给她力量。他知道她在挣扎,前路也许是危机四伏,谁都不会知道究竟还能发生什么,是按着她的心意走还是及时的抽身,随意搪塞个人将此事了结,全在她一念之间。这个抉择太过艰难,他不会强迫她,她选什么他都会在她身后尽全力护她周全。
她唇角染上一丝坚定的笑意,“想好了。”再抬起头时目光对上他的,从他眼中读出的温暖竟让她冰凉的指尖都有了些许暖意,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啊,能读懂她心底那份隐晦的坚持,也许比她更了解她自己一些。
他将她的指尖包裹在掌心里,彼此对视着俱都笑了。她的心情瞬间一片大好,就算有着太多的未知等待着,只要这条路上有他相携持着,她就绝不会退缩。
然而令朝夕心情大好的并不止这件事,随后紧闭的房门应声响起,许是不知他们是否睡下,压低的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晦涩。
“主子,采石场那边有动静。”流锦恭敬等在门外,一手蜷了拳抵在唇角,声音有些不自然。都这个时辰了打扰人家好事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奈何余下三个也都是人精谁都不肯趟这浑水,到头来联合起来倒是把他给卖了。秋风夜凉,流锦在冷风中尴尬的站了会,他是确定里头没什么声响才开口的。到得房门打开,里面的人反而是一派镇静,端坐在那里饮茶,到是他脸色泛着异样。
朝夕手上继续泡着茶来掩饰眼底的情绪,哪里会去过多深究流锦的表情,只听得她问道:“采石场那里出了什么事?”她颇有几分担心和不安,心想该不会是已经传到凤景行耳中了吧,这事当时他们已然将所有人都控制了,为了确保消息不被透露也都勘察过现场,但这种事毕竟难说有没有漏网之鱼,万一有人趁乱逃了并非不可能。
就在朝夕琢磨时流锦道:“监工们虽然都不肯说实话,但是从那些流民口中到是探听到了些话,他们虽识不得贤王是谁,却是在两年前见过一面那位爷,因当时排场较大劳师动众所以令他们印象深刻,奴才特意画了副画像给他们认,确是贤王无疑。”又道:“而且他们在采石场还发现了有暗洞,洞中藏有大量火药。”
此消息振奋了朝夕,她连手中摆弄的茶具都放下了,神情喜色道:“当真?”
第114章 案情进展
相较于她的激动,司夜离到是淡定许多,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眉眼低垂,指尖扣着椅背轻敲击,他心思深沉道:“他们的话可信?”他其实想说的是这些人怎么突然就将凤景行给供出来了,表面看起来没有破绽的供词,往往其中透着疑惑和不安。
流锦道:“当是可信,奴才原是诈他们,谁料他们平日里被压榨的太惨都纷纷倒戈,又听朝廷要为他们做主这都上赶着要立功呢。且派去查探后确实发现有火药。”
试问一个闲散王爷需要那么多火药作何,他真正的目的怕是要呼之欲出,不用想都知道他做这些的打算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的要发动政变,企图撼动皇室根本?那就让朝夕不得不想到那两位皇子接连失势的事了,说起来也太过巧合,若说这背后没有阴谋都很难让人相信。虽说这些都是那二人自己作出来的,可联想到贤王之事难免让人产生怀疑。她为这背后的阴谋感到可怕,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