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次日,司夜离让她不要去管颜九之事,能不能修成正果权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旁人若是插手结果都会造成他们的遗憾。朝夕虽然不敢苟同他的观点,到是真没再去问。颜九若想说自然会告诉她,她不是个好奇的人,自是不会随意去评价别人的感情,在她看来每一段爱恋都该被尊重。
从晨起伺候宿醉的某人喝了醒酒汤,两人就一直在各自忙碌着,不得空说上一句。朝夕是忙着在熟悉坝县的路线,由于时间紧迫,也未免消息走漏风声,他们定的急,要想弄到采石场的具体线路实不易,但大略的方向走势还是清楚的,这些都被朝夕记在了脑子里。司夜离则是在忙着调集人手,分遣任务。待一切打点妥当上路,各自骑着坐骑到达兖州时已过辰时近巳时。他们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慢慢部署,先将人混入其中再打通关系让奴役的百姓倒戈,这样一来太耗费时间,于他们不利。这是朝夕和司夜离商议的结果,都认为速战速决趁他们不备是最好的计策,打得他们招架不住,或许尚有一丝机会能供出幕后之人是谁,如果结局不尽人意那就先将工头控制,总能等到幕后之人出现,除非是廖青在撒谎,但量他也没那个胆量。
随后而来的还有蕙平的人,由叶裴带领,马蹄声由远及近。蕙平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到得他们面前时颇有几分冷嘲热讽,“怎么,趁着本宫没动手前宁大人到是要先下手为强了?宁大人好气魄,这份功劳怕是要准备独享了,只是不知能否咽的下,可别噎着才好啊。”
颜九和一行人跟在朝夕身侧,都对蕙平的话颇有怨怼,碍着她身份不便顶撞她。颜九还在为家宴之事烦闷,心不在焉的,性子越发的沉闷。这些变化朝夕都看在眼里,她虽知道的不多,但那位鲁公子若真的只将她当妹妹看待何苦还来招惹她,他不在时颜九性子活泼,可非没了生气的。她这个做嫂子的自然是偏心颜九,莫说对鲁潇然不熟,就算是熟也不能任着他这般欺负女孩子,绝非一个男人所为。不管司夜离是否要置身事外,她是坚决站在颜九这边的,管他鲁潇然是谁,她都不会客气。
朝夕驱马凑近了颜九,全然将蕙平的话当作空气,连回都懒了,反正她若回了正好着蕙平的道,给她借口继续数落她,不回她就是最好堵住她的办法,让她硬生生憋着这口气,有火难发。果然蕙平还要发难,叶裴见她情绪不稳忙劝说她要以大局为重,这才拦住了蕙平。朝夕是故意给蕙平添堵的,两人本就互看不顺眼,眼下为了典狱司的事更是水火不容,且蕙平一直与兰晴语交好,在凤都时就时常刻意为难她,跟着她来黔郡纯粹是为了她的私心,那私心也不知是否是故意针对还是对她推举女革的阻扰。她虽是君,她虽是臣,但这无碍她心中坚持的理想,女子也非无才便是德,举荐贤才唯仁善任才是一个国家昌盛的关键。天下应是有能者居之,而非封建闭塞,阻滞不前才是在倒退。不管何事总是要顺着历史的洪流才能繁荣,反之则会被洪流给吞没,这个道理使用在任何地方,包括治理国家。她所做的并不指望养在深闺里的蕙平能懂,她只是为天下还有些想要不甘平庸,一展抱负的女子尽一点绵薄之力。
“大家可都记熟采石场的路了?这次务必要出奇制胜,一个都不许落下,绝不能让他们有通风报信的机会,让那幕后之人早做警觉,防范反扑,可听清楚了?”司夜离沉声问道。他声音掷地有声,传入每人耳中犹如号令声起,众人一齐回答“是。”整齐而响亮。若非情势不容许她笑,她必定要说他有大将之风,不去当武将真是可惜了,指不准成就不会比他这相爷差到哪去。可这么一想她不由觉着自己眼光好,挑中的夫婿实属人中龙凤,可堪当将才。这不变相的是在夸她自己么,朝夕唇角微弯,忍不住美滋滋的。
听得马蹄声起,她方要拉动缰绳驱赶马匹前进,就发现扯了扯绳子动弹不得,待得低下头去,仔细发现另一端则在司夜离手中握着,而他则气定神闲的驱着灰绒跟在她身侧。她不由着恼,质问他:“你这是干嘛,快放开我,我也要去。”
司夜离无视她的挣扎,拍了拍马屁股安抚,示意她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树底下,那里蕙平正悠闲的被人伺候扇着风,她的火气就这么偃旗息鼓,又听得他说:“看看人家哪有亲自去的,你Cao什么心,等着就是,好坏总会有结果。”然后他拉开了些距离,上下打量她,就在她快要被惹毛时他轻飘飘说道:“这般心急火燎是个生儿子的命。”她一拳头砸过去,看他还敢调侃她,也不知她心中担忧,还能说出这番话来,真当是佩服他的淡定。
他将她的手握住,凑低了声音歉然道:“好了娘子,为夫错了,为夫错在不该提到将来要你生儿子,你生什么我都是喜欢的。”最后一句话他压的很低,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清。
她耳根绯红,这厮又开始对她展露出雅痞的一面了,但也只得是对她才能,若是对旁的女子,她只要想想就无法忍受。这是私下相处,可蕙平他们还在不远处呢,他怎么也好意思,这人的脸皮是越发厚了,才不管有无外人在场,都要逗弄上她一番,仿佛这是他戒不掉的瘾。按司相的话来说,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