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锦砸了咂舌,从前对她只是传说,却不想传说中的她确是气度非凡,流锦对她更是恭敬,欣然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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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马加鞭到也走的顺遂,并无磕磕碰碰,结魄会在下一站先派一人去打点妥帖,到不至于要她Cao心。他们除了休息就是赶路,身体异常疲惫,临近凤都时才稍感放松。上次去黔郡花了近半月时间,此次回来却是花了一半时间不到,可想而知他们走的有多急。
入了城,看到熟悉的景物,心底蓦然升起一种归属感,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了记挂的人,连那个曾经想要避之不及的家都变得分外亲切起来。然而她现在明明已在家门口却是有家回不得,这件事反正不急,没有司夜离在她回去也不想面对那几个侍妾。
“走,去皇城。”女子一声令下,驱马朝皇宫走。他们刚入城,离皇宫至少也要走上半日行程,然城中不比外面道路宽敞,有时骑在马上还不比下来走的更快,她又不愿惊扰了百姓引起sao动,索性牵着马走路,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结魄几人一路都护着她,此时也算是放下心来,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作普通的商旅打扮,未免引人注意尽量的低调。虽说到了凤都就是自家地盘,旁人不敢对她如何,但这种事放在皇家,一个西凤的王爷身上,还真说不好。
朝夕瞥见几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想笑,他们也太小题大做了,能出的了什么事。
行至近飘渺湖侧,不远处就是凤都最大的酒楼阙仙楼,结魄提议要去阙仙楼休整一下,毕竟到皇宫还要一段距离,而他们则从昨夜起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腹中饥肠辘辘。也是因为到了凤都所以没有安排食宿,他们是这么想的,与其住在外面还不如住府里。但眼下相府在南皇城,他们过去势必要绕个弯,还不如在最近的地方休整。朝夕也有此意,她一身风尘仆仆去面圣总归不妥,至少在行装上不能失了颜面,她也需要搓洗个脸,换上套干净的衣服,蓬头垢面的怕是还没见到西凤帝就要被当成疯子给赶出来吧。思及此,点头应允了结魄的建议。
然就在此时,他们最为松懈的时候,十里桃林猝然间悄无人迹,连风声听至耳侧都显得空空荡荡,树叶落地的声音清脆入耳,被人狠狠碾碎。也就在这猝不及防间,结魄想要开口说的那句“小心”被刀剑声盖住,他猛然一惊,身后几人已提剑相向,迎面反扑。
来势者众多,着黑衣蒙面,动作极快,且气势逼人,武功绝不在他们之下。结魄将朝夕护在身后,一面用护剑去挡,一面又要担心朝夕的安全,被他们逼得不得不往后退入桃林。
朝夕扬起眸,打斗声夹伴着片片粉色的花瓣从天飞坠,如寒冬漫天的雪花兜头兜脑浇灌在她头顶身上。乱花迷人眼,而她就在这片刀光剑影中不知身在何处。
哐当。
潺潺细流似清泉般流淌在耳边,周身都有一股暖流包裹着,让她自由的伸展、飘坠,似入了云端般,触手都是绵软的质感。她好喜欢这种感觉,就像躺在一张棉絮上。身侧仿似有什么在追逐着她,痒痒地麻麻地,别闹。她嬉笑着想要训斥,入目却被一片美景迷花了眼。她置身在一片浩浩黄沙中,远处有细小的驼铃在沙漠中行走,发出沙沙声。整片沙漠浩瀚无边,行人极少,只有一处地方吸引着人。那里形似一个月牙湾,牙边流淌着一处泉水,泉边则被一幢气势巍峨的建筑给包围,那是幢古色古香的楼阁,由主楼和副楼相拥而建。楼层并不算高,但在沙漠中却是最独特辉煌的存在。通身采用镂空雕花凭栏,檐角悬挂造型别致的风铃,楼体呈墨色与夜融为一体,却是在每一扇房中亮起灯时呈现出了另一种造型,那种造型远看似扇形,近看似月形,极是惊艳。泉体与楼阁间种有一大片香雪梅林,每当风过境,梅林与风铃悠悠荡荡似在演绎这世间最美的乐章。
她的唇角挽起,慢慢朝着楼阁走近。每走一步心chao间都似澎湃,恨不能飞奔过去。可她越是走的快,那片建筑离她越是远。她笑容一滞,抬起头时忽然被一片白光刺痛了眼,等她再睁眼时,那片楼阁却已然在火光中被火焰吞噬。风铃声涤涤荡荡似在哀戚,漫天的火花从楼底蹿升而上,将这片月行劈成了两半。她的眼底是一片火海,她揉了揉酸疼的额角,终于想起来了,这片楼阁叫望江楼。
“楼主,我们走吧。”身侧是侍婢竹溪的声音。赤红的火焰灼烫了她的脸,令她在火光中显得尤为清晰明亮。
被唤为楼主的她此时坐在马背上,手中一柄翠绿短笛被她别在腰间,一袭红纹白底长袍被她穿得猎猎风姿,沿袖纹以点点傲绽红梅,那是以真梅缀其而上缝制出的,耗时两月,只在细节处透着华贵,素常拙见当以平凡。
凝望着那片被火吞噬的避世家园,她良久都沉默着,不知是在心疼,还是在惋惜。前院围着的数百号人早在见到这片深陷火海的楼阁时就满意的走了,他们也确实没有留下的必要,但凡楼中人都已做了亡魂鬼,再加上那把大火将整个望江楼都围困其中,除非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否则想要逃根本不可能。杀红了眼的人们身上沾染着赤红的血,在望江楼外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