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草丛中鳞次栉比的琉璃盏映衬着大门外黑暗的街道,他眸色沉黯扫了眼那些人,他的好皇兄派这些人来监视他,那他就给他演出好戏,相信明日消息就能传进宫。宁浩,你以为你能除去我,可我倒是要反将你一军,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只要你做过就必然留存痕迹。玄月宫算什么,玄月宫再厉害能和一个国家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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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已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心情越发的烦躁,按理来说芷澜他们也都该从黔郡回来了,她既然记起了以前的事就必然要同她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做,可是都一直不见芷澜的身影,问小鱼小燕他们也是不知,到是春暖阁中多出了许多人,不止是随侍的侍女,还有护卫。她起先有些怀疑,难道是司夜离知道了她的身份派来监视她的?转念一想是她多疑了,那个人夜夜都宿在她这边多安排几个人倒也说的过去,就算她不需要,也要伺候他吧。这么想着到是脸颊泛红,近来他们春暖阁的婢女在相府都是横着走的,小鱼小燕言词间颇为得意,无非是说她得宠连着他们都鸡犬升天,府中的下人都赶着来巴结他们,连几个院子里的侍妾都眼红起来,竟连当初秀怜得宠时都是不能比拟的。
她虽然不出去但也能想象他们说这些话时的情景,只是提到秀怜不免有些唏嘘。小鱼见她脸色有漾忙大力推了下小燕,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是能比的吗?夫人是相爷明媒正娶的嫡妻,那个秀怜算什么。
她其实也没什么,被他们误会成介意就介意吧,只要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了。嘴在旁人身上,她管不了。捡了件简单的束腰长袍让他们伺候穿上,又盘了个利落的发髻,一身轻装上阵,她很是满意。
“相爷在府中吗?”她试探问道。
小鱼小燕到底是一路跟着她在春暖阁中的“老人”了,所以他们的话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小燕替她拢了件披风,道:“早间相爷就出府了,近来都是如此,听说朝中诸事繁忙,相爷又深受皇上恩戴,自然要多劳心劳力些,不到晚间是不会回来的。”
小鱼替她系紧披风的带子,玩笑道:“朝中谁人不知皇上已将武将的职权慢慢移交给咱们相爷,这权利可是连两位皇子当政时都无人能及的,知道的是皇上器重咱们相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相爷要当这摄政王呢。”小鱼掩唇偷笑。
“闭嘴,不许胡说。”她的声音冷肃。小鱼小燕在朝夕呵斥声中忙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一扫方才的玩笑。她素来都对他们亲和,鲜少会训斥他们,但这些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若是传出去只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朝夕拧起眉,小鱼小燕都有这个想法,旁人会否也有这个想法呢?哎,她这是夹在他们之中两难啊,她这么久没有和玄月宫那边联系也不知师父那边怎样了,怕是早就对她恼火了吧。情和义自古两难全,这个道理她懂。可她放不下他,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去安排下马车,我要出府。”她抬脚迈出门口,虽然还有许多的烦心事困扰着她,但想起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有了力量去解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瞒住她的身份。阿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我是望月会否对我失望,我不想让你失望,所以我想为了你努力看看。她虽然有过挣扎有过彷徨,可是怎么办呢,她已然选择了他,就必然要陪他一路走下去,哪怕背叛了师门。
“可是夫人……”小燕欲言又止,相爷有交代过尽量不要让她出府,但也没说限制她的自由,他们有些为难。
“有问题?”朝夕奇怪问道。
“没有,没有。”小鱼忙不迭的去办了。
等到她再踏入马车时,身边已跟了不少人,马车是伯恒亲自安排的,这些人自然与他有关,许是看出她的疑问,伯恒解释道:“相爷担心夫人再次遇袭,既然是回了家安全方面自是要做好,故此派人护卫夫人的周全,还请夫人莫要嫌弃才好。”
这人……她心中莫名涌起感动,算他体贴,她也不能拒绝他的好意,望着那十几个府卫也没那么碍眼了,点点头让车夫前行。
伯恒眸中的笑意一点点退却,直至望着那辆马车消失不见他才进门。那些人看似是护卫她的安全,又焉知不是监视着她,让她尽量避免接触外界,知晓太多。相爷的这番用心,不知她是否会明白。而这些日子以来,府中也被严令禁止谈论有关朝堂的任何事。
马车一路驱赶,按照她说的地址赶到了西侧锦绣坊内。坊间繁华似锦,周遭都是敞开的店铺,卖各式物品。她经过一间瓷器铺,兜兜转转看着摆在架子上的鎏金花瓶,身侧有伯恒派来保护她的府卫,他们这几个粗犷的男人在门口一站就把人家的店门给堵住了,旁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出行,哪里还敢再靠近。再说店铺里为了怕有人暗中不轨,早在她进门的那刻就将人给清出去了。朝夕无语的看着那几个人,要不要这样,虽知他们是好意可她还是不自在,总感觉有双眼睛时刻盯着她。
老板到是个伶俐人,见多了有钱人家的排场并不怵,忙的从店堂内走出来招呼她,问长问短,她敷衍的看了几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