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窥探了一样,让人着恼。这个女子是谁,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来藏匿,是她有着不可告人的身份,还是为何?她猜不透,脑中却是因为这个疑惑而被扰乱了心神。现在想来有许多事都有诸多的疑点,只是都被她给忽略了,她以为的幸福却原来经不起推敲,一碰就会碎的。连芷澜这个从宁府一直都跟随她的人消失,怕都是刻意而为,为了防止她得到任何消息,看来他真是想到了每一步,难怪小鱼小燕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还不让旁人靠近。连那次出府他派了那么多府卫护着她,是当真护她吗,还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呢?
她疾步往映月阁走,如果兰晴语是想以揭穿这件事让她和司夜离之间彼此猜测去破坏他们的感情,那么她成功了。她现在必需要找到司夜离去问清楚,兰晴语的话不是事实,她要听他亲口说。
她犹记得那日清晨临上早朝前他甚为难得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叮嘱她别到处乱晃,等着他回来,他有话要告诉她。那样的浅笑晏晏对她甚是有用,她对他真是越来越没抵抗力了。她郑重的点头,穿着最美的衣装,反复思量了许久的话,细细琢磨着他会说些什么,难道他想说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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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要找司夜离。”朝夕站在夏玉阁院前,想要强行闯进去,奈何门口有府卫拦着,不是不认得这位新晋被相爷宠爱的主儿,只不过哪怕她是夫人没有相爷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去。朝夕无法,只得从另一侧墨雨轩那边进入,相较司夜离的寝房,他的书房因常有些人进来而显得容易些,府卫没敢为难她。
伯恒将她请进了偏厅,说是司夜离在皇宫中大约还需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只是她今日不该是在映月阁中宴请宾客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伯恒客气的询问朝夕是否有事需要人去办,如果是的话找他也是一样的。朝夕撩眸瞥了他眼,她一直都知道他的人不喜欢她,从前是看在他的面上她对他们客气,现在她不想搭理伯恒。她不知道在算计她的事中那些人参与了多少,只觉得连那点应付的耐心都没了。
伯恒隐隐觉着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要糟糕,他在朝夕身上闻到了一丝火药味,然而也不敢确定她是为何事而来,只得耐着性子陪她。朝夕也不赶他,将他奉上的茶喝光,借着茶水来压制自己的怒气。最终还是伯恒耐不过她,有事先行一步。朝夕坐在偏厅中看着伯恒越走越远的身影,她顷刻起身,往司夜离隔壁的书房走。他既然在这处理朝事,那说明他有许多秘密都藏在这里或是他的寝居中,她势必在他回来前先去查探上一番。她是第一次进他的书房,两侧墙面都是藏书,居中的桌案上摆放整齐的罗列着奏折和几本他常读之书,以及一些地方官员写给他的谏书等,而另一侧的小榻上放着棋盘,瑞鼎的小兽燃着白檀香,难怪他的身上都是这种味道。
书房很整洁简单,除了四周摆放的盆栽,及地的花瓶中插着书画外,还有些摆设,案架上陈置着一柄上古宝剑干将,由剑鞘完好封存着。她的心猛地抽动,如果她没记错,她有一把是莫邪一把是干将的剑,曾经收录在望江楼中,她很是喜爱这两把情侣剑,但后来她身死后这两把剑就随之葬入了滚滚黄沙中,到不是觉得可惜,有些东西不做的逼真些旁人难以相信,所以一直以来除了她是假死,其他都是真实的。可眼下她怎么会在这里见到这炳剑?这不是幻觉,她绝对没有眼花。顾不得想这些,她将几处摆设都寻找了遍,又将他放在柜子上的书查找了翻,确定没有什么机关后这才放弃。既然不在这里,会不会在卧房中?萌生了这个想法,她又悄悄从书房中出来转而来到不远的寝居。她曾无意中听小鱼小燕提起过,至今没有哪位侍妾能进得司夜离的寝居,更别提是住下了。这么神秘,里面究竟有什么?
朝夕推开雕花的木门,这间连她都不能住的寝居,扑面而来一股幽淡白檀香。分为外室和内室,其中有条廊道隔开,她直接跨过廊道来到里间。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疼。即便是他们如今早已彼此互许了终身,他对她还是有着秘密的。正如他干净整洁的寝居中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画中只有女子浅淡的背影,坐在杏树下,露出的一角侧颜虽然模糊却足以能让人看出她的美貌,含笑矜持的侧转着头,欲语含羞,诉说着无尽的风情。杏花在漫天的霞彩中纷纷扬扬撒落在女子身侧,有几瓣落到她的肩膀上,男子就站在女子身侧,替她拂落花瓣,眸底含着深情目注着女子,唇畔的笑意清隽迷人,杏花在他们身后悄然开放着。画卷侧提着两句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这是他们对未来的期盼。
到是符合了这幅画的意境,画中的男子不难辨出是司夜离,他的侧颜那么清晰的展开在她眼前,又是她日日所看之人所以她不会看错。至于画中的那个女子是谁她看不出,会是兰晴语口中的那个女子吗?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吧,而那个女子才是他所追求想要共度余生之人?这么说来,那映月阁又是为谁所建?她忽然觉得很可笑,曾经的欢心雀跃如今都变成了笑话。她努力不让自己去看悬挂的画卷,眼里却是渐渐凝聚满了泪水。她仰起头,将双手遮挡上脸颊,美梦醒了终究是会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