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是为望月,她要我保全你一命。”此言一出杜丽娘便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剑直指他颈脉,而她果真毫不迟疑的将剑又抵进他几分,当初若非是他玄月宫又怎落的这般下场,而那个人她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能做这些事来保全她的唯有望月,所以她相信她始终都活着,只不过在用另一种方式存活下去罢了,可她终究还是因为他们而再次卷入漩涡里,最终被吞没。杜丽娘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眸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她要杀了他,她要他一起陪葬。
凤景行的侍卫眼见杜丽娘有所行动均拿起剑将她围住,凤景行尚未开口让他们放下,他到是要看看她是否真的会杀了他,但已有黑衣人从外而入,刹那间将侍卫逼出一条道,将杜丽娘架走。杜丽娘想反抗,但男子压低的声音隐隐传来,“你不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吗?”
杜丽娘一个放松就被男子敲击了后脑勺晕死过去,有些事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而眼下他的任务就是要将她平安带走,只有她平安了他们也许还有相见的那一天。
黑衣人将杜丽娘驮在肩膀上,一手持剑挥退了凤景行的侍卫,他步步后退,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临去前回头凝望了凤景行一眼,那一眼太过复杂,但同身为男人的凤景行倒是看懂了他眼底炙暗的神色,那是一个男子对一个有着好感的女人才有的。那一眼分明是要让他揪心,也是要让他后悔,可他该怎样后悔才能在权利和情爱中找到个平衡的出口。只有当他拥有了绝对的权势才能有资格去选择,如今的他最先懂得的就是放弃,这是他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就这么错过。蛰伏了太多年,等的太久,眼看着他的皇兄怎样坐上皇位,怎样在与他的母后擀旋下取得大胜,怎样在一个资质平庸昏聩被人质疑的年轻皇帝坐稳这个江山,这背后难道真的就如世人看到的那般毫无心计城府吗?还是只不过是掩藏的太深,以至于连他母后都不是这位西凤帝的对手,那他想要赢他又岂能用寻常粗暴的法子,那些都不过是将他逼上死路,就像他的其他兄弟般要么被除去,要么被驱逐,远离京都,这辈子妄想再接触到权利的中心。而只有他,也只有他,连他母后都对他失望的情况下,以他自己的方式最终赢得了这样的机会。虽然母后薨逝时都对他耿耿于怀,怨他不争气,但母后您看到了吗,您留给儿臣的人可都看着呢,儿臣是怎样打赢这场胜仗的。如今儿臣的好皇兄可再无人继承皇位,就算他想要等到那位十一皇子长成,也要问问儿臣同不同意,而他是否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凤景行理了理微皱的袍底,待他再出去时,站在霞光下的他还是那个能将乾坤尽握的贤王,不为任何人所动,不与日月争辉隐藏极深的那个霸气男子,他的眸中无一丝波澜,清月映不了底,雾霜遮不住睑。母后,儿臣要兵不见血刃的拿到西凤,而非被史书隶垢您的一句坏话,这一天不会太遥远了。细碎的风雪吹拂在凤景行身上,他挽唇笑的邪肆,竟是连心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痛意都被刻意压制过去,比起疼痛来他更享受他现如今掌握的,那些才是真实的存在,所以他根本不会在意生命中注定是过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