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等十人被派往前营。
是夜,纳清、阿月等人同纳西作短暂的告别。纳西叮嘱他们去了前营不比这里,危险如影随形,稍不甚就是丢命的事,让纳清听阿月的话,阿月虽比他们小,但她沉着冷静有能力,可阻止纳清他们乱来。
纳清还在为自家哥哥不能一同前去而气恼,听了他的话只觉着他是在警告自己去找阿布斯的麻烦,再看看阿月对这件事也没先前的气愤了,心里暗暗想这小子就是胆小怕事,大哥对她那么好,关键时刻她一点仗义都无,这个时候只觉得看错了她,这个心结也导致了纳清后来对阿月的疏远,但那已是后话了。
夜已开始要深浓,阿月整理好东西准备着明日的动身,前路是未知的,一旦上了战场是生是死那就全要看运气了,谁都算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她坐在营帐前的空地上,心思有些飘远。对于未卜的前途,对于生命的无常,她虽也早已经历过,也根本不惧怕这些,却难免还是会有感慨。如果能退,她不会走这一步路,但摆在她面前的,除了拿命去博,没有更好的法子。她必须要一步步踏着鲜血往前,唯有用鲜血造就的路才是她的归途。
这几日说来也奇怪,她本担心的那人会派人来袭营但后来却是平息下来,两方都没什么动静,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难道是都打疲累了想要休养生息?还是像苏将军那样调兵谴将过来再接着对抗?西凤后有东燕,朝中也真是无大将可用,否则就不用他亲自坐镇了,那他这般不动声色的,还能调谁过来?
阿月覆手慢慢度着步,一时间琢磨不透那人的用意。想了想还是应对马将军说一声,让苏将军那边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像她这样的身份毕竟无颜得见到苏将军,这笔军功无妨就让马将军领了,指不准还能用上他呢。这么想着阿月迈步往马将军的营帐走。
到得帐前被人拦住,她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侍卫前去通报。马将军此时正在帐中研读军策,明晃的灯照在他侧脸上,黝黑的脸颊上布满了络腮胡。他抬了抬头,声音沉冷,“不见。”
“可是阿月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见将军,事关北魏与西凤的战役。”侍卫不敢有一点隐瞒,要真的是军机要务,延误了他可担不起。
听他这么一说,马将军才正视起来,却是听得阿月两个字时不由一笑,一个小小的士兵也懂得局势?且就看她要说些什么吧。
“喧。”
阿月进得马将军帐内,俯身行了一礼,开口道:“将军,依阿月所见西凤这几日迟迟不动声色,或许正是要放松我们的警惕,难保不会有袭营之机,还望将军能派人通知苏将军,应加强戒备才是。”她眸色从容,无半分害怕。
“放肆,你以为苏将军会听你这种下等士兵的话?还是你觉得苏将军会不及你,想不到这点?再说,若敌方敢来偷袭,以我军的防备必叫他有来无回,还需你操心?”马将军冷厉呵斥道。他道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却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士兵来邀功,自以为卖弄点小聪明,就显得她与旁人与众不同了?
马将军显然是动了怒气,就为阿月自作聪明,提出了这个本该他们都知晓的建议,却是并未实施。
阿月伏地而跪,听得马将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先前虽不知他是何秉性,但眼下却是明了,他既听不进她的谏言,显然是个极其自负之人,她若再多说只会徒惹他的不快,最后受累的还是她。
马将军一通话说完,见阿月并无反驳之意,怒气也就渐消,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阿月恍然松了口气,站在营地偌大的场地上,遥望天幕的星辰良久,想起了过去,曾经在望江楼中的过往是何等的惬意美好,过往终究是过往,再也回不去了,而她如今一人站在这里煎熬着,他们却是一个个都躺在冰冷的地下,这些全是拜她所赐,若非她一意孤行,他们也不会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而她还有什么资格去享受这微风扑面的清爽,日日看着阳光照拂。只要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会徒生出满心的恨意,是为恨他人还是自己,有时她也会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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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尚泛白之际,静谧的营地中忽有刺耳的声音响起,锣鼓擂动,嘈杂声不绝于耳,疏远及近,隐约间似是听到夹杂声中说什么袭营二字。阿月倏然睁开眼,同席的纳西几人已在快速的穿戴衣衫,见她醒转忙叫她起来。
“阿月,快,出大事了,前营昨夜突被敌军偷袭,马将军派我们即刻赶往前营支援。”说话之人急匆匆撩开帘帐,风尘仆仆从外进来,正是昨夜当值的纳清。见他那般焦急神色,就料想她猜测不错,那人果然找了个好时机,在他们放松时突袭而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原想着或许就在近几日,估摸着等他们到了前营再想办法去同苏将军说说此事,这下看来不用说了。也不知这次被袭营状况如何,依着那人的性子她还真是拿捏不准,那个人她自始至终从未看透过,就算他们曾那么靠近过,她也始终猜测不透他的心思,她若真能看透也不会落得今日一败涂地的下场了。
“哦,好。”阿月爬起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