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艰难生活。或许是没有参与过她的过往,令他对这个坚强的女子多了份敬佩。难怪她从前有些怪异的举动,这么想来她的孤僻都是事出有因,亏得她还被阿布斯那些人嘲笑又矮又瘦还能沉的住气,是个很会隐忍的女子。
纳西轻拍了拍阿月,阿月因为疼痛显得有些迷离,双眼迷蒙中带着点晶亮的雾气,如蒙尘的星火,那么璀璨夺目。此时她卸下防备,脆弱的像个孩子,好似一碰就会破碎。她身子单薄,又全身冰凉,纳西想开口说几句哄慰她的话,可言语竟是苍白的,不知说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些。
反是阿月看出他的担忧,虚弱的绽开一抹笑来,宽慰道:“没事,这点伤我能熬的过去,只要你动作快些,其实不是很疼的。”她竟还能玩笑应对,就是笑的太过苍凉,怎么都有种盘亘着悲伤的感觉。
“行,那你忍住。”纳西张了张嘴,最后说了这么句话。拿起一旁为她准备好的布条,怕她忍不住特意让她咬着,但她摇了摇头,拒绝了。比箭伤更可怕的生死她都经历过,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她也不是第一次受伤了。
“拔吧,不用顾忌我。”她晶亮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身影,好像就能从此将他映入心底。她笑着抬手拍了拍纳西宽厚粗糙的手臂,认真道:“纳西,我还是喜欢你当我是兄弟的样子。我还是同以前一样,是会被阿布斯欺负了不敢反抗却会暗中给他使绊的那个阿月,也是那个老是做不好任务拖累别人却毅力坚韧的阿月,还是那个坚定了目标一往无前的阿月,并无什么不同。”
纳西手中拿着锋锐的匕首,冰凉的寒刃划过火焰,来来回回炙烤了几次,他低低回了声“嗯”,心中想起他们过往在营中的生活,虽然清苦贫瘠,却很是自在。而阿月真的没有什么不同,她还是那个受他们围护的小子,以后也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改变。想到这点便没有什么好纠结好尴尬的。
因箭身已埋没在阿月身体,纳西将她的盔甲解下后,便只剩下她贴身的衣物,白色的亵衣上布了大片的血渍,但因阿月先前的那番话纳西才有了勇气替她将衣服解开。他安慰自己他们是兄弟,只要将她当成是兄弟,心无旁骛又何须觉得尴尬。阿月此时已是异常虚弱,出了太多血导致她神智又开始涣散,先前强撑的精神竟都未因疼痛而清醒半分。她迷迷糊糊感受着有一双干燥温暖的手自她肩头拂过,再是感受到胸口有了些凉意,再之后她竟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看似温润如玉、清隽雍雅,实则心思深沉,实难让人看透,也其实并不好相处。初时她总是有些怕他,面对他又有些战战兢兢,怀揣着好多小女儿心态,怕自己在他面前不够好,又怕他娶自己并非情愿,毕竟成婚当日弄的很是不快。哎,为何非要是他呢,喁喁人群中独独就那一眼万年,自此将灵魂出卖给地狱,也非要得一个成全。世人都笑她痴傻,何谓痴傻,得一人所爱那叫痴傻,飞蛾扑火那叫痴傻,还是强求一段不可得才叫痴傻?呵,她真的是傻吧!
纳西将阿月的亵衣撕开一道口子,他虽不懂医术,但当兵的人大小伤总受过,看旁人也看的多了,好在是射中了肩胛骨上,血虽流的多些,却是生命无碍的。那位西凤的司相,威严冷冽的一个人,想必是真的没要她死吧,否则又怎会手下留情?
将后背的箭羽削断,又拿了块绢帛压着前胸,他缓了口气,见阿月昏沉的睡着,也不知她是否听的见,轻轻说了声:“开始了。”话罢他抬起手,一手压着绢帛,一手紧握箭心,他手中的汗竟出的比阿月还多,混合着箭心上的血水晕染在阿月白色的亵衣上,绽开出点点如红梅般绚丽的色彩。使劲全力将箭支整个拔出,皮肉再次绽开的声音,连带着血珠都喷薄而出,溅了纳西一脸。慌忙下他只得快速将绢帛压着伤口,绢帛上事先撒好了止血的金疮药,压了几分钟才渐渐止了血,而他手上又是猩红一片。阿月自始至终都在昏睡着,哪怕睡梦中被疼醒也是虚弱的咬紧了唇,半声都未吱过。直到纳西说好了她才像是有意识般松开了被咬的斑驳的唇,陷入昏迷中。纳西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虽然包扎的差强人意,但总算勉强能止血就好。又将染血的绢帛搓洗了遍,替她将发间的汗水擦掉,捡了身干燥的衣物换上。待一切弄完,他累的喘了口气,好在她很听话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娇气,让他很轻易就能照顾好。这么想来自己到像是她的哥哥,照顾个这么不省事的妹妹,却又狠不下心去责备她什么。不过从前在未知她身份前他不也是这么照顾着她么,时不时的就将她和纳清的衣物一齐捡了去搓洗干净,时不时的还要替她担着些,不知不觉中他们其实早已像一家人般了。
纳清他们竖着耳朵在帐外站了许久都未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貌似也太过安静了些。虽说他们大老爷们的不会喊的撕心裂肺,但阿月那小子也太能抗了吧,任是一声都不吭,平日里到是小觑了她。纳清和育才几人面面相觑,又将主意打到太医身上,自家哥哥的命令不可违,阿月那小子又是个厉害的主,她若不准的事他们进去必然会惹的她不高兴,少不了又一顿挨骂,纳清这次到是门精,才不去惹不痛快。再说阿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谁能讨的了她的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