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以退为进
“仙儿你说的什么胡话,不要以为她照顾了你一晚她就看起来柔弱无害,有的人包裹在内里的就是根绵密的刺,是不是非要扎了你才会觉得疼?”一直不曾开口的阿蓉一出口就话锋犀利。
他们这样意有所指明着暗着说她听起来着实很刺耳,阿月只想吃顿饱饭,可显然并不如愿。她放下木箸,缓缓抬起头看向他们,或许是她动作太过突兀到弄得他们一惊。阿月略过他们的惊惧,敛眸道:“打仗本就有死伤,非死即彼,无可厚非。若一定要说我是通敌叛国的敌将,那太子殿下为何没有把我杀了?你们问我死了那么多人我良心会不会痛,可我想说的是即便没有我战场上一样会有死伤,打仗总要分出个胜负,由我来结束这场战役,由我来背负这个骂名,难道还不够吗?”她的神色被掩在细长的睫毛下,卷帘的羽扇扑打在眼睑,将她的心事一并掩藏,她的话平静到淡然,仿佛那些酸涩的悲痛不是从她身体中延伸出去的。可她的话明明那么悲伤,好似明媚的阳光忽然被黑云遮压,刮起了倾盆大雨。
阿蓉抿了抿唇,竟无力去反驳。她看向隔壁的肖易,肖易一时竟也无话。到是祁珍不服气道:“狡辩。你这是在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开脱,怕是太子殿下也被你给哄骗了罢,打仗的死伤和你刻意的害人能是一回事吗,别把两者混淆,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说的对,阿月你这是在偷换概念,你还真当我们是那么好糊弄的吗?既然你觉得那些人早晚都要死,死在谁的手中都一样。那好,你被谁打还不是一样,今天我们姐妹就要好好教训你,看你这张伶牙俐齿是否还能再说得出辩驳的话。”红姑眼神一动,示意阿蓉和肖易上前,仙儿躲在一侧被红姑用眼神威胁后也怯懦懦地紧随其后。没想到红姑会先说出这些话来,阿月漠然看着她,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回避,但很快就恢复自若。
祁珍那性子不用说早就想对阿月对手了,当他们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对阿月围攻过来时阿月还是有些忧心的,她蹙眉往后退,本能的护住肩膀,骨折骨裂的地方经不起再次折腾。然而身后就是床榻,无处可退,当拳头终于落向她身体的时候,阿月蜷缩在床榻上,弯起身抱住头,她反抗不了,就只能任他们欺辱打骂。他们打够了骂够了她在这里的日子才能好受些,那些气总要让他们出,因为那是贺芸罗指使的。拳头砸下来的重量阿月还是能忍受的,女子的力气有限,她咬着唇像小时候那般不吭声,忍过了疼痛就好了,她一直都这么告诉自己,人生的苦痛总会过去,可她的人生何时才能走完荆棘?苦涩的唇瓣溢出一抹讥笑来。
渐渐地也不知是谁许是觉得拳头对她无效,开始撕扯起她的发丝来,揪紧的头皮一阵发麻,她的头发也被扯的一团乱,几个女人太过可怕,阿月几次都想反击,但反击的后果是必然更深的疼痛。他们在她身上不停的踹,捏她的rou……抱着头的臂缝间她隐约看到仙儿越蹙越紧的眉头,她在她的背后虽然没有做维护她的动作,却相比其他人没有落井下石。仙儿应是看出来了她的上半身有伤所以避开了他们的攻击,留下她自己虚晃。这么不明显的动作阿月真实的感受到了,即便是手脚都被捏的淤青,她还是觉得所有的忍受都是值得的。她无需去解释什么,相信她的人自然就会相信,仙儿的迟疑不正说明了她对她的话产生了共鸣吗?
几个女人围殴阿月的时间并不久,她的忍耐大跌众人眼镜,这么打也没什么意思,到是弄得他们出了半身的汗,手脚都疼,某人就是皮厚。祁珍哼了哼撑不住疲累先撤了,后来大家也先后住手,散开来各忙各的去,再不搭理阿月。反正该出的气也出了,够她受好几天,巫医那边自是不会去医治她,这些疼皆是出自女人的手段,既不会要人命,又让你欲哭无泪。阿月的手臂腿脚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不小心触碰到就钻心的疼。
稍晚的时候女子出现在大帐中,坐在主位上饮酒的男子一身戎装,见是她笑眯眯朝她伸手摆了摆,示意她坐在身边。女子着一身粗布的红衣顺势倚在男子身边,将他递过来斟满的酒饮尽,笑道:“谢将军赏赐。”
被称作将军的男子拦着她的纤腰,轻柔的抚弄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抬手又斟了杯酒,问道:“事情办好了?”
女子娇羞点点头,“红姑办事还请将军放心,那个阿月压根就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被我们整治的很惨。”红姑骄傲说道。她原本还有些怕阿月反抗起来他们不是对手,可谁知她不仅不反抗全程都一副畏缩的模样,根本就是太瞧得起她了。
“那就好,本将军必然好好赏赐你。”说罢男人起身将红姑抱起,红姑惊呼了声,满面娇羞,两人一同往床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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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自从被孤立起来后,大家都形成默契不会去搭理她,见到她也自动避过。阿月像是又回到了刚来时,不过她自己一个人到是清静。白日里一群人都围在帐中,几个人说说笑笑,气氛还是难掩的怪异,阿月知道那是因为多出了一个她。她扶着伤势未愈的肩膀,撩开帘帐打算出去走走。帐外的广场上士兵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