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身上也比仙儿好不到哪去,每日里都会有鞭痕出现,新伤换旧伤就是他们每日的状态,管事嬷嬷对他们也是异常严厉,稍有做不好就必需重做。
“我姓阮,你可以叫我阮姑姑。”阮宫女也不多废话,看了看四周无人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来交给她,那个瓷瓶白底釉蓝,绘有莲花图腾,那是北魏的国花,或许于旁人来说很是普通,但阿月却认得这是什么。她有些惊讶地去看阮姑姑。阮宫女恰好也在打量她,知她顾虑复又说道:“你做的很好,也确实证明了你有实力,这都是你所值得的。往后有什么事即可派人前往漪澜殿寻我,至于你的身份,相信不久后就会得到你想要的。”阮宫女言词婉转,话里的含义却是只有阿月能听懂。
阿月接过阮宫女递过来的白瓷瓶,恭敬说道:“谢谢姑姑,阿月记住了。”
天他们没日没夜的干着活,还是什么都做不好,连顿饭都吃不上,真不知他们是否故意的。仙儿心中也是窝着一团火,眼看着他们的五指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而变得又粗又大,这种滋味或许没有做过的人不会懂。
阿月遥遥头,转而问仙儿:“后悔吗?被我带来这种地方做苦力?”她不太确定仙儿是否会埋怨她或者怨恨她,毕竟这又是种不一样的生活。
说罢,阮宫女也不再多看她,朝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直到阮宫女走后阿月才捧着白瓷瓶怔怔出神,这是治她脸上伤疤的药膏,效果很好,这三年多涂抹下来已经淡了很多,连以前她刻意毁容的伤口都得到了改善,只要坚持涂下去相信就能全好。自从她设计北魏战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再没得到姬家的消息,本来也是该她拿出些值得他们信赖的成绩出来,后来又碰上她入狱,结果不但什么都拿不出手反而还需要他们帮忙,也是幸亏姬典暗中遣人想办法给她送了把匕首,否则她那时真想不出任何有用的办法来。她以为姬典已经对她失了望估计着也早就将她放弃,没想到枯木逢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他今日特意又让阮姑姑来送药膏足以说明是想让她在这个魏宫中有个依靠,这不仅是个依靠还是一份信赖的保障,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姬氏与她紧密相连了,是那种互相依伴而生,荣辱与共的感觉。
已是婚礼临近前几日,魏宫断断续续有不少人都前来,住的人多了自然伺候的人就多,活也增加起来。通常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阿月因是戴罪之身除了做苦力并不敢派她做什么得力的事,怕又被她搅出什么事端来。管事嬷嬷正在差遣几个宫女将贺氏女眷所洗之物折叠整理好送去,因贺芸罗早在做大祭司时宫中就备下了她常住的宫殿,她住在魏宫的日子反是比家中还多,是以她出嫁本是应在自己家中而她却选择常住的宫殿,这虽不合规矩,但谁让贺芸罗是大祭司这等尊贵的身份呢,能嫁进魏宫也算是互相添光,婚礼当是越加隆重了。贺芸罗出嫁自家娘亲姐妹的亲眷总要先来打点,魏后也特意批准他们前来魏宫小住,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往里走动也是好事。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魏后有多喜爱这个儿媳,还未嫁进去就备受宠爱,当
到得浣衣局阿月神色镇定,并未因这个意外的喜讯而眉梢尽显,反是越发的低调,哪怕几个小宫女有意无意中言词里总包含着几句讥讽,说她长本事了,连漪澜殿的姑姑都能来看她,也不知她有什么勾搭的能力。这些话阿月充耳不闻,到是仙儿总帮着她说好话。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着,累且充实。
第70章 心计深沉
仙儿眉眼低垂,手中动作还在继续,但她唇角露出的笑意却是实实在在的,毫不遮掩的让她看到。
仙儿……这让她说什么好呢。她没想到仙儿会有这种觉悟,她对生活的乐观远超过了她,就像仙儿说的没有走下去谁都不知未来还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无论碰到什么她至少也要像仙儿这般活着。不远处的女子眉眼虽未很精致,甚至性格上也有些怯懦,但她到觉得她很美,美的让人心动。从她初见仙儿时对她莫名有种熟悉的亲近感开始,或许是她有些像从前府中伺候她的小鱼小燕,到现在他们相处了那么久她早就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妹妹来看待,她想能对世事通透的人将来也一定会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阿月擦干净手福了福身,敛眉对面前稍有些年纪的宫女恭敬唤道:“姑姑找奴婢来可是有事?”
稍倾,有宫女过来找阿月,说是熹妃殿中的宫女找她,阿月正好奇她在这魏宫人生地不熟的压根也不认得什么熹妃,怎么她宫中的宫女来找自己什么事。被带至浣衣局的拐角处,这里远离人群,不少人凑着热闹想看看什么人来找她,扒拉在内阁门角偷偷地往外看。阿月走至圆亭处,宽广的门檐正好将一侧挡住,是以只要她稍稍侧过身,那些好事的人就什么也看不到。
她说:“以前我是心累,但现在只是身体累,生活或许会赋予我们很多磨难,可我始终相信终有一天会有人带着我走出逆境,就像我遇到了你。所以我很感恩,路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什么后不后悔,若不走下去我才会遗憾,一辈子只能成为别人的禁脔,那于我来说才是最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