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觉着西凤的祭司与北魏比起来如何?”西凤帝坐在王座上问道。今日他身侧只有一个伺候的晚医女,连续着三日都强打起精神来应对苏映寒,他也感觉到身子的不适。
此时瑶台上的祭司们舞步轻盈,着一身黑色长袍,将头脸都遮住,很难看得清哪个才是阿月。苏映寒与音儿坐在底下,喝着众人敬上的酒,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他们的心思看似在大殿上,然而实则一直都将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瑶台。
音儿深知无从劝阻,点头应允道:“我未将此事告诉皇兄,怕他会担心。”
索性一场祭舞下来,阿月跟着舞步走到也能跟上步骤,不免让坐在底下观看的两人都捏了把汗。音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到底还是在担心阿月。
祭舞讲究的是驱鬼驱邪,并无多少花哨的动作,比起寻常舞蹈来说重复着几个动作就行。阿月缓缓步入采华殿,明亮的灯光下她一步步踏上瑶台,与祭司们一起举起手中的羽毛,紧贴额心叩首下去。
阿月了然,若是苏映寒知道想必不会再同意阿月去冒险,不说给他也好。今日是他们留在西凤的第三日,彼此都警觉着各自的动静,事情也进行的顺利,司夜离那边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几日,到此时已不似初时的警惕,这才是他们计划的开始。
第43章 为她铺路
既然要比试一番,免不了就要有诗词歌赋的能人,其实苏映寒哪里有什么准备,不过是为了制造混乱场面给阿月。轮番着上了不少舞姬,众人谈论声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从各位大臣到魏太子容貌,从谁才华出众到谁会卖乖讨巧,场面到有几分市井。相比女子们兴奋的谈笑声,祭司这边还是低调的多。那位早就说好要同阿月换的推术师寻了个机会悄悄往一侧走,阿月注视着人群,见有人有行动便紧跟其后,直到躲入一处偏僻角落再三确认无人,那位推术师才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交给阿月,两人眼神短暂交汇,那位男子便匆匆离去。他临走前眼神中有过一闪而逝的怀疑,阿月知道他必然是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竟然要冒充他,这种事想想就觉得会漏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再如何装都不可能像。
说起来西凤帝为何会如此问,全是因现在西凤的大祭司颇受圣宠才会有了今日祭司在西凤的地位,从前一直都是皇家寺院为百姓祈福祝祷。然而至今对于祭司在西凤的兴起都无从了解,只知这是西凤帝的决定,当初为了此事也甚是闹得不愉快。无论是祭司还是僧侣,为国祚祈祷都将是与国之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岂可儿戏。
待到阿月再出去时,她脸上蒙着面纱,兜着帷帽,俨然已是一副推术师的模样。她目光平静沉敛,站在人群中到并无让人觉着突兀。此时前殿宴会已开始,助兴歌舞也已结束,就等着他们出场。其实按理来说此时并未是最合适的时机,阿月根本不会跳祭舞,到时必会穿帮。可错过了这次机会,等到他们跳完就直接回祭司院,那就更没时间。
她从不是个被动之人,无论那人是谁,既然敢在暗中躲藏下手,那下次必还会找机会,她务必要设个局将那人给引出来先除去,否则他们将终日都受威胁。
入夜十分,天色依旧在下着绵绵细雨,他们赶在司夜离到来前便先提前一步做了准备,阿月同寻常侍女一样入了音儿的马车,到得司夜离接了他们行至皇宫时,阿月则在音儿他们出去后继续被带往马厩走,又在去往马厩的路上下车由祭司院的小吏带着前往,宫中道路深长,独自一人必会迷路。然而祭司院规矩甚严,若无祭典活动不得随意走动,寻常人也不得进入。但今日不同,苏映寒特意恳请了西凤帝邀看祭舞,因两国祭祀互通,曾是从北魏流传入西凤,是以想看看有何不同。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祭司院也因此而开放,众祭司着垂纱将脸遮挡,陆续着从里往外走。采华殿连续着办了几日的宫宴,乐师与舞姬都围聚了不少在偏殿,等候着召唤。阿月就混在宫女中,伺机寻找着机会。
“甚是不错,比之北魏竟丝毫不差,寒看之有愧。”苏映寒端起酒盏敬上一杯。此话说得令西凤帝很是满意,挥了挥手让祭司们退下。阿月紧跟着往后退,就听得众大臣嘲笑的声音,大概在说北魏不自量力云云。苏映寒到也不恼,他本身就不是来与西凤比个高下的。到了今夜西凤帝仍是没什么表示,那么两国想要联合起来已是无望,苏映寒也不勉强,这种事本就在计划之内。他们这样逼西凤,令其在天壑大陆都被诸国给觊觎着,若真的点了这个头,那才是将两国都推向风口浪尖。他看向司夜离,一夜间司相的流言已在凤都城中传得如火如荼,这也不算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能让那个人头疼上好几日。然而这只是开
“别担心,此事交给我来处理,一切计划照旧,你知道的害怕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阿月吩咐道。
巫文的祭词如诵经般在祭司口中涛涛念出,他们着一身黑衣,宽大袍袖下手持一根长羽毛,随着那念念有词的祭司而后出场,阿月站在最后,即使没有信心能演得好,但她想总不要差的太多,怎么说她大小也见过些祭祀时的舞蹈,凭着她的天赋,跟着他们跳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