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娘方才那一声叫的是个“月”字?到不是司夜离多想,而是他身边最近叫月的人有很多,怎么莫名其妙都取这个字,难道只是巧合?他素来就不信什么巧合,杜丽娘当时紧张的样子让他的心也莫名不规则的疼痛了起来。能让杜丽娘这么紧张之人,想必很快就能查出她的身份来。他抬手无意识的捂住了胸口,为何看到那个女子受伤昏倒他的心也会跟着疼了起来,他从未见过她,又怎会对她有这种感觉?还是他们冥冥之中有什么牵扯?
“阿离,你不舒服吗?”晚晚关心问道,想要去探查他的脉,但被司夜离避开道:“没事。”
荀子墨将阿月背回到阙仙楼杜丽娘的小院中,杜丽娘将她扶躺上床,荀子墨刚要抬手去诊治就被她阻止,先前她情急之下脑子不清楚,现在清醒过来才说道:“不用,我已经让人请了大夫,马上就来。”她这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的着实让人不解,明明不是还很紧张的样子,怎么就无所谓了?
“那个女子看上去像是中了毒,你确定她还能拖得起?”他试探着问道。
杜丽娘低垂下眸子,她在想她在纠结,一边是阿月的嘱托,一边是她的命,她要拿什么去赌才能确保两样都安全?她的踌躇荀子墨都看在眼中,更是对床榻上昏迷的女子感兴趣了。但没有杜丽娘的同意他不敢做惹她不痛快之事,免得他们才好一点的关系又要化为冰点。他吩咐人打了盆热水,用锦帕浸shi了拿给她道:“那你先帮她处理伤口吧,我来教你怎么做。”他虽对那个女子好奇,但杜丽娘不愿回答的问题他是不会问的,他知道她不想告诉他。他们之间毕竟夹杂了太多的人事,她不信任他也是应该的,而他如果得知了他们的事也很难在司夜离面前交代,说与不说都是为难,又何必将自己参与其中,这何尝不是她的想法。
杜丽娘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凝眸看着荀子墨,她其实并不想骗他,也希望他能安慰她,可是她不能辜负阿月的期望。
荀子墨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无声的给予她支持。
将阿月的手臂用清水处理干净,用了荀子墨给的药后她血已止住,伤口划的并不深,只是稍微有些长,看起来难看。这时大夫还没来,荀子墨又不能给阿月诊治,只能从她伤口去判断她有可能中的毒,然而黑色的浓血好像浅淡了些,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沾了点血在指尖闻了下,毒药味也淡的很,他需要仔细闻才能闻出这是曼陀罗花粉。按理说曼陀罗有致人产生幻觉的作用,并非常见的毒药,药性猛烈,寻常中了毒很难熬过去,且这种毒药生长环境就极其苛刻,有三个特点。非高地不长,非严寒酷热不长,非季风不长。能碰到这三种的,除了蔓华山的姝砚峰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而姝砚峰有一面正好是朝向东燕,也就是说只有种植在东燕的曼陀罗才开花,花粉有制毒效果。怎么到了她这竟像是被化淡了不少,而且依着这女子先前的脸色和现在的脸色比,莫非她的身体能对鹤顶红溶解?怎么可能,他学医数年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人,这么有意思的人他当真不想错过。人总有执念,他虽因学医而害了杜丽娘,发誓自此后绝不再行医治人,可他到底也有求知Jing神,难得遇到个难解的人,激起了他想探知的渴求。
他忍不住想去搭阿月的脉,杜丽娘一个凌厉眼神杀过来,将他赶出去道:“你别在这里添乱,这里用不到你。”她的关门声很响,震得荀子墨差点撞上鼻子。他忿忿不平地想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以为不告诉他就不知了么,大不了等会去问那个大夫。
稍后,掌柜带了大夫前来诊治。因是过年大夫脸色很不好,想来也是无奈又不想惹晦气,谁知道掌柜用了什么手段令人家屈服。大夫拿着药箱进去了很久,出来时脸上反倒比进去时还要凝重,难道治不好?不应该啊。荀子墨侧耳倾听了下,房里安安静静并没什么声音,若真治不好杜丽娘不会这么安静的,肯定会来找他,不会真任着那人死去,再大的事都没有人命重要。而且从那个女子的脸色来看,她不像是被鹤顶红给毒死了,这才是他奇怪的原因。
“不应该,不应该。”掌柜送大夫出来,只见他口中振振有词念叨着什么。向掌柜告辞了声就要离去,因他们先前走的匆忙是从后院过来的,这里离大门本就不远,即使不送也能找到路。掌柜也就没有推辞,他还要去拿钱赎药。
从小院楼上下来,荀子墨叫住大夫问道:“那位女子如何了?她的伤有些奇怪,毒应该是曼陀罗花粉,可我却从她伤口浓血浅淡的颜色看来她似乎中的毒并不深,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化解了体内的毒性,使她正在好转?”他婉转的问。
大夫不认得他,原是不想同他搭理的,可后来又听他分析下来只觉得这个男子不是一般人,他花了好长时间才看出来的病怎么到了他嘴里就那么云淡风轻了?既然他能看得出来何必还来请他,真是奇怪事天天都有,莫不是嫌钱多的慌吧。
大夫不屑道:“没什么大碍,就像你说的她的身体正在自己愈合,我已给她服了解毒药,这位女子意志力很坚强,能熬的过去。不过——”他聂然而止想了下才道:“她的脉象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