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ciao聊了不知多久,摸出手机确认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我灌下最后一口牛nai。
外面突然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在渔村的酒吧自然不会像大都市的bar那样里里外外都是金碧辉煌,只是简单的混泥土和木板,所以没有隔音墙,晚上也不会有聚众的客人,不会有迷乱的灯光。窗外雨声嘈杂,足以盖过我声音,我有些担心他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ciao擦着酒杯看了我一眼,声音平静:只要你不怕我拐卖你。
你说什么?外面的雨声有点大,我听不清!
ciao叹了口气,拿走我喝完的牛nai杯,你没有其他朋友来接你?我看了看周围,发现原来是窗户没关,雨声才这么大。我关上窗,回答他: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亲人,不是我的附属品,凭什么我叫一声他们就会来接我?
ciao放下杯子,说:那你凭什么会觉得我能给你借宿。
我脱口而出: 因为外面下雨了。
有客人向他点了杯酒,ciao倒着酒,没再看我一眼,也像是不再理睬我。我撇了撇嘴,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自顾自的睡下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一盏灯亮着。只有玻璃窗外路灯撒下来的蓝白灯光。外面的雨停了,屋檐滴落的水珠发出的水滴声,就像嘀嗒的秒针。我打了个哈欠,从口袋拿出手机,按了一会儿,却怎么也开不了机,才知道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在漆黑的屋子里找寻了一会儿,终于摸到还没上锁的后门,于是推着门走了出去。
天上挂着弦月,因为一场大雨,云也已经消散,不再遮掩闪耀的星子。
打火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一点红光亮起,没有熄灭。月光照出烟雾缭绕,没多久散发出烟草味。我走到石凳边坐了下去,抬头看星星。
我向他伸手,能给我一口吗。他将手上的烟放在我下嘴唇,我含住,吸了一口,随之而来的便是火辣的烟堵着我的肺,我一边咳嗽一边吐着烟。他笑:不会还要抽?我含着眼泪,不会才要学。
小孩子不要学坏。
我白了他一眼,吸了才说。
雨后的世界,就像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一样,不管是结局是悲或者喜,总归是尘归尘土归土的平静。这让我有些愉快。我问ciao:那个故事,为什么她会想要开酒吧?
因为是店长的杜撰。
我以为是真的!!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烟草味和微微葡萄酒的醇香,还夹杂着他的声音:这说明店长的策略挺成功的。我拔着石凳脚长出的狗尾巴草,那为什么不杜撰个浪漫点的故事,这故事虽然很励志,但也励志过头,传说不是应该既浪漫又充满幻想的吗?
他说:因为这就是想象中的现实,这样的现实不就是大多数人心中最憧憬的?
可能你说得对,但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个白日梦。我拔着狗尾巴草的绒毛,夏天的高chao,我就觉得挺浪漫的。有种烟火大会的感觉。狗尾巴草的绒毛已经被我拔的Jing光,我放在手心,吹了口气,绒毛飞舞着,看着像冬天的雪,又像蒲公英,附近便利店有烟花吗?我转头看着他,他点上第二只烟,红色火焰在他水潭的眸子里跳动,然后熄灭。又一阵雾绕,蒙住他的眼睛。
背后的草丛有雨后清凉的青草味,蟋蟀的声音吱吱呀呀的,打火机落进草丛里,衣服摩擦着。这里安静的像另一个世界。
恭喜你,获得一个少女的初吻。我跟他说。
记忆里,那天应该是6月24日。我计划离家出走。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那并不是离家出走,我一直是任性的,即使离家出走我也知道我坚持不到一天,就一定会灰溜溜的跑回家,吃着阿姨做的菜,向阿姨抱怨这个世道没有钱就是生存不下去啊,自立可真困难啊。
艾琳她习惯了我的离家出走,所以总是会陪着我玩。我觉得她乐在其中。
可那天,我没有跑回去。
我妈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安安静静做个富二代,完成学业,嫁给另一个富二代帅哥做老婆,然后完成一个圆满的人生,幸福的人生。可我自诩叛逆中二少女,不惹祸,也太不敬业了。为此我妈没少打我。
可仔细想想,实际上我也乐在其中。我大概是最让人觉得麻烦的小孩。我吻了ciao。是一个只认识了十几个小时的男人。我不知道那时我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只想着要是现在有个吻就好了,这样想着,我就这样做了。
我想着他要么会捧着我的脸回吻,要么惊恐的推开说我年纪还小,要么生气的撂下我,不管我的死活。试想了无数个可能,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冷静的,不疾不徐的抽烟,我不禁佩服他。
ciao对我说,谢谢。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学着他的冷静,我冷静的摘了朵白色小野花,冷静的别在他的耳后,不客气。我又冷静的理了理他细软的头发,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他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