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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艺，”我蹲下来，扶着她的肩膀，“你原来跟我说过，要创造自己的希望，对吧？现在只是二十几岁而已，不过是工作被辞掉而已，一切都还不晚，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如果不是丢掉工作，你大概也不会想起我吧？想起那些矫情的告白的话？”
“不是、我不是，我觉得我真的...”她看着我，细长的眼睛里泪水成行地滑落在脸上。
“可我们的交流不过只有那么几次，作为同学也是非常陌生的，以及我高中的时候用那些明信片某种意义上给你制造了尴尬，还有大时间段地找你聊天，都很影响你的生活吧？你喜欢的是我的什么呢？”我冷静地帮她分析着。
“我...”尹艺说不出话来，不是有话说不出，而是也陷入了我陈述的事实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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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帮你说吧，你喜欢的、或是应该说你习惯于的，是我曾经对你的喜欢，让你感觉非常怀念那种被人深深信赖的感觉，被人求助被人挂念，还有有时候的被人关心，来自于几乎陌生的我的，这种行为；你联想到现在的事情，只下意识觉得是自己没有抓住机会，”我拿着那些明信片，“你喜欢的难道是我吗？你只是习惯写出这些话的人而已。”
尹艺哭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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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中就经常哭，由于她外表太像个男生，在班上也很有威望的感觉，所以大家都不太敢去安慰她。
但她哭得很明显，在自习课上的抽泣声和她弯着背擦眼泪的动作，总是就那样被我看到。
我还以为那种感觉就是喜欢。
其实我也错了呀，我喜欢的竟然是透过哭这一点想象的她背后发生的事情。
不为人知的故事。
还有哭这件事和她外表的强烈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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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就真的....放下了吗....你现在竟然还结了婚....那..那..你丈夫不是做了同夫..？”她哽咽着说。
我其实被同夫这个称呼有点逗笑——毕竟以前其实真的没听说过这种叫法，但我还是抑制着表情跟尹艺解释，告诉她我们算是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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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知道到这已经足够啦，算是我对于尹艺的形象人物陪我度过漫长又无趣的高中生活的一点感谢。
还有，“要是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去莫家的公司上班。”我舔了舔唇看她。
“可、可以吗？”有种高中的尹艺回来了的感觉呢。
一瞬间就干劲十足得积极向上了。
“不过...”
“放心，应该不会见到莫群，现在遗产分配期还没有到，公司是代理董事在管，不过即使遗产分完，莫群也不会去的，他还要教书呢，”我冲尹艺笑了笑，“反正不会见到他的。”
尹艺冲我点了点头，表情平淡了许多，尽管脸上的泪还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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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说，“高中的时候，如果有伤害到你，我很抱歉。”
“打扰到你，我也很抱歉啦。”我勾了勾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拥抱。
——这句话我高中经常对她说，是后期不要脸的时候了。
“你就不能回抱我一下？”我的回忆被勾起来，想要践行一下。
尹艺抬起手。
“不对，”我打断她，“说台词。”
“什、什么台词？”她愣了愣，然后又笑出来，“哦，我不太喜欢抱别人。”
“给我个特例呗。”我再次说出那时候的话。
尹艺没再说话，抬起一只胳膊抱住了我——比那时候紧，不再是敷衍似的松松地搭在我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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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宾馆的时候还很感慨。
我一开始要单独和尹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和谐、甚至对我来说有些友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我以为我会像上次一样冷冷地对着尹艺，然后说出让她难堪的话。
看来我也没有恶劣到无可救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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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样结束的话，反而会很不爽吧。
现在这样，就像用过去的重演给过去画上句号一样，有种令人满意的漫画完结的仪式感。
她振作起来之后，就不会再做那些傻事了。
希望她也获得好的结局吧。我竟然这样善良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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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莫老师，帮我分析一下，”我坐在莫群的对面喝着他喝过的咖啡，“我这次怎么这么善良？”
“你对她，不会还有感情吧？”莫群盯着我。
“怎么可能？”我说，手上比划着，“我不是说过了？那是那种遥远的向往，抽象的东西，不是真实的。”
“大概就是，和自己有过美好回忆的人，会下意识地在她困难的时候想帮忙？”他抿了抿嘴，不太确定的样子。
“那上次呢？上次她给你那个什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