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港城刚下了一场雨,裹着春末的寒意,随着风扑面而来,阮清釉即便是穿多了一件外套,还是莫名打了一丝冷颤。
周五下午放学时间,校道上挤满了人,阮清釉站在门口张望了片刻,等了好一会,才等来了人。
来的却不是她的母亲――阮婉丽女士,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她不认识,且一看气质就知道跟阮婉丽以往的姘头差了远的男人。
男人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穿着奢华的黑色西装,皮鞋在阳光底下透着一尘不染的光泽,面容虽经流着岁月的痕迹,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俊美样貌。
隐约的,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熟悉感,阮清釉蹙了蹙眉。
在见到她时,男人威严的气势往回收了些许,略微松了松紧绷的脸,他伸手欲接过阮清釉的书包,被她微侧了侧身避过。
撞上阮清釉防备的眼,男人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收回手,语气温和道,“你好,我叫傅毅,婉丽有事来不了,让我来接你过去。”
阮清釉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
许久,她把书包甩到右肩上,越过他往前走。
车子平稳地开在高速路上,阮清釉转头看着不停倒退的高楼,不到一个小时,就停在了一间装饰得极具奢靡的西餐厅门口。
傅毅下了车,恰巧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一边,声音不似对着阮清釉时那般温和,反倒是压着极大的怒气。
“你小子,反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爹?”
“你不想来就别来了,省得碍眼,我只是通知你,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有本事就别用老子的钱,自己挣去,没本事就给我老老实实滚过来。”
……
阮清釉随着他的话看了过去,又移开眼,拎着书包抬步一个人走了进去。
傅毅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儿,也不打算跟电话对面的人废太多话,扔下地址和一句,“回头再收拾你”,把车钥匙丢给泊车侍者,加快脚步跟着阮清釉后面走了进去。
阮婉丽正在门口等着,阮清釉和傅毅一前一后走近时,她却是往俩人身后看了一眼,紧张地问道,“啊辞没一起来吗?”
闻言,傅毅冷哼了声,“不管他,我们吃我们自己的,一顿饭饿不死他。”
傅毅说完,立马招呼着阮清釉入座,之后才开始让侍应生上菜。
今日这顿饭,只是在形式上走个过场,阮婉丽和傅毅两人已经扯了一个多星期的证,阮清釉也是今天才接到阮婉丽的电话通知,才知道了这件事。
吃饭的时候,只有傅毅在说,阮婉丽含笑着回应,阮清釉在一旁沉默的像个透明人。
“小釉也跟我们家那个小子在晋中上学,两人年纪差不多,应该会认识吧?”
阮清釉停下筷子,抬头看向傅毅,并未开口说话。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了起来。
阮婉丽在一边皱起眉,向阮清釉投了个眼神,示意她回话。
阮清釉低下头,一个几不可微的音从喉咙深处飘出,“嗯。”
也算是应了傅毅的话。
吃了饭,傅毅让侍应生收拾完,想着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吃甜的东西,特地点了个小蛋糕给阮清釉。
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紧接着,被人从外面大力推了进来。
傅毅抬眼一看来人,脸上瞬间像被点了火,炸开来,他“啪嗒”一声把筷子拍在桌面上,难掩怒气道:“我是没教过你什么是该有的礼貌?”
“唔……您和我妈是没教过我“礼貌”这两个字,要不,您现在跟我说说,我学学看?”
来人说话的声音带着吊儿郎当的意味,隐隐还有夹着嘲讽,阮清釉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直直撞进了傅景辞嘲讽的眼里。
阮清釉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难隐的尴尬,她怎么也没想到,傅景辞会是傅毅的儿子。
傅景辞在阮清釉看过来时,勾唇讽刺般笑了笑。
这世界还真他妈巧。
阮清釉和他是同班同学,想不认识她都难。
傅景辞走到阮清釉面前,冷哼了声,“呵……阮清釉。”
他低下头,压低声,用只有他和阮清釉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妈可真厉害。”
阮清釉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在骂她,但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换成是她的父母被三儿成功上位,阮清釉估摸着能一书包砸那三儿脸上,哪能还跟人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一块吃饭。
在傅毅的角度看过来,就像是傅景辞亲在了阮清釉的侧脸,当着他的面占阮清釉的便宜。
他顿时被傅景辞这副没什么正行的模样气得不行,立马过去把傅景辞拉开,冷下脸骂道,“混账,这个是你妹妹,你想干什么?”
傅景辞退开两步,手臂搭在椅子上,斜睨了阮清釉两眼,重复道,“妹妹?”
他收回目光,嗤笑了声,“我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