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奉暄寝食难安之时,江惟清忽然回来了。
奉暄不安的问:你生我的气了吗?
江惟清摇摇头,说:如果我走了,你会怪我吗?
奉暄连忙摇头。
江惟清喃喃低语:是啊,你不会。
这一瞬间,尽管江惟清语气平静,但奉暄却心口蓦地一紧,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悲哀、无奈。
奉暄诺诺无语,不知如何开口。
挽留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又咽了下去,江惟清都要走了,自己何必乱他心呢。
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
江惟清望着奉暄,眼神温柔一如往常,沉默良久,忽的轻轻叹道:可是,我却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奉暄顿时急了,就要劝江惟清别管他了,我没事你走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的,但这些话全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他低下头,便看到一柄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这柄剑他再熟悉不过,是江惟清的本命灵剑,和自己的本命灵剑一对,名为霁光。
他怔怔抬起头,落入江惟清的双眸,男人眸光依旧清澈,只是其中,隐隐有一丝偏执幽暗,让他有些陌生。
他笑了笑。
是自己会错意了,原来江惟清的不会丢下,是这个意思啊……
幸好那些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纠结苦恼呢,江惟清已经为他选了一条,不会分开的路。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再也不必让人为他担心了。
某种意义上,江惟清倒也是兑现了他的承诺,照顾自己一生,只不过代价是自己的性命罢了。
乔宣回忆到这里。
真要说的话,江惟清应当确实是爱他的,若是不爱,便可随意扔下他,独自飞升成仙……反而是因为爱他,难以割舍,才走了这么一条杀妻证道的路。
他是爱他,才杀了他。
对此乔宣只想说两个字:我呸!
这种爱谁要给谁啊。
这种说着爱却毫不犹豫取爱人性命的狠戾手段,还不如那些明明白白薄情寡性的呢,而且江惟清看似爱他爱的深,但最爱的其实是他自己罢了……有种你放弃飞升留下来陪我啊?
江惟清要真能为他留下,乔宣还得敬他一句汉子。
但他想到的解决办法却是,杀了他所爱的人,这样便可了无牵挂,继续追寻他的大道永生。
看似温柔如玉,实则冷心薄情。
也许和其他人相比,江惟清确实独爱自己,也做到了一个爱人该做的事情,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阻碍他的修行之路,但凡谁阻挡了他的修行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心爱之人自然也可杀。
也许他是有过犹豫,但在他的道心面前,这份爱意微不足道。
他不允许有任何一丝羁绊,扰乱他的心。
他爱的时候,这份爱纯挚真诚,但一旦成为阻碍,便能挥剑断情,果决冷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乔宣并不怪他自私,但你杀我就是你不对了……自己当时都已准备放手,你走了我也不会恨你,何必做的如此狠绝呢?
只有我的死,才能成就你的大道吗?
岂有此理!
但凡自己当时有一丁点儿记忆,怎么也不可能再一棵树上吊死!
罢了罢了,谁让世界观不同呢。
虽然死的憋屈。
乔宣却也没什么要报仇雪恨的想法,自己既然是去历劫的,这一遭自然是免不了,否则也就不叫是情劫了,现在能重新做人便已心满意足……如今他们各自得偿所愿,过去的事儿烟消云散,自然是没有再提的必要。
而且江惟清现在又不认识自己,乔宣定定神,他可不能自乱阵脚。
乔宣恭敬的对江惟清道:“弟子见过清珩剑君。”
江惟清淡淡看他一眼,看似君子如玉,却有着淡然疏离,颔首微笑:“你就是新飞升的弟子。”
乔宣乖巧点头,仿佛见到了前辈偶像,用激动仰慕的语气道:“其实弟子在凡界的时候,就听说过剑君您的事迹了,您可是最近一千年来,唯一飞升的归元剑宗弟子!”
江惟清眼神温和,声音清越悦耳:“哦?现在我可不是唯一一个了。”
乔宣连连摆手:“弟子侥幸而已,和剑君您比不得。”
江惟清笑着摇头,道:“你既能飞升,自有不凡之处,不必过于谦虚。”
江惟清顿了顿,又道:“你是哪一辈的弟子,身份令牌可还在?”
乔宣心中一紧,果然又来了!
不等他开口,邬子墨笑着帮他解释道:“他的令牌在渡劫的时候碎了,但我已查看过他的剑法,确是我归元剑宗的剑法,没有错的。”
乔宣垂眸低头装鸵鸟,之前邬子墨询问他的时候,他便用的这个借口,又随便演示了一招,邬子墨就深信不疑,惊喜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