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罗的剑泛着冰冷寒意,令乔嘉玉浑身发冷,夜司罗讥诮的看着乔晁,语调戏谑的道:“你要不要赌一赌,我会不会杀了他?”
乔晁没有赌,他恨恨的看着夜司罗,吩咐手下让开一条路。
夜司罗带着乔嘉玉离开了那里。
他们出了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山上,山上有个简陋的木屋。
夜司罗将乔嘉玉扔在了地上。
坚硬粗糙的地面,硌的骨头生疼,乔嘉玉怔怔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冷酷的男人,他的动作没有半分温柔,眼神没有半分温度,正如刚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有的只是冰冷蚀骨的寒意。
“为什么?”乔嘉玉目光空洞,喃喃开口。
夜司罗垂眸望着他,唇角一挑,似乎觉得他问了个很可笑的问题,他说:“很难猜?”
男人轻描淡写的话语,让乔嘉玉面上血色褪去,嘴唇发抖。
不,并不难猜。
但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乔嘉玉克制着内心痛苦的情绪,定定看着他,咬紧牙关,声音低哑发颤:“大哥他,一直把你当做朋友……”
夜司罗凉凉一笑:“他是挺相信我的,否则也不至于我随口一问,就把他的行程都告诉我了。”
这样轻描淡写的话语,却仿佛一把刀,直刺乔嘉玉的心脏,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乔嘉玉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说:“我和你第一次的偶遇……”
夜司罗意味深长道:“当然不是偶遇了,我来之前,便听说乔家小公子最是心善,怎么可能对伤者无动于衷呢?只不过你直接将我带回家,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给我省了不少的事……”
乔嘉玉终于死了心,再无法自欺欺人。
是他,将这个人带回了家中,也是他,哀求父亲留下这个人……
这一切灾难,都从自己遇见这个人开始。
是自己引狼入室。
男人说的所有甜言蜜语,都是骗他的,从来都没有两情相悦,只有一厢情愿和利用。
乔嘉玉不再说不再问,此时任何言语都没了意义。
是他所信非人。
到了深夜。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没有很多人,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乔晁沉声开口:“我和夫人单独前来,没有其他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但是不要伤害嘉玉。”
乔夫人怒道:“嘉玉呢?他有没有事,若他出了事,我定不会饶你!”
夜司罗嘴角勾了勾,他摸了摸乔嘉玉的脸,笑道:“你爹娘倒是挺在乎你,我让他们不要带人过来,他们就真的不带了……”
乔嘉玉焦急不已,终于无法保持淡然,但是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司罗走出去,眼睁睁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要从这里逃出去,这样爹娘就不用受制于人了,如果爹娘再因为自己而出事,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夜司罗封了他的修为,又将他绑住了,乔嘉玉一个转身靠在墙上,试图磨断绳子。
他的手腕磨的鲜血淋漓,但是他就像不觉得般,仍旧拼命的将绳子在墙上磨……
快点,再快点……
为什么不能再快点!
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来。
应该是夜司罗在和爹娘打斗,乔嘉玉心急如焚,忽的,他听到母亲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没了声音,而他的父亲似乎已是强弩之末,再无之前的气势,焦急的道:“我知道你是夜珣的儿子,你来找我报仇的,是我对不住你们……你有什么都冲我来,不要伤害嘉玉,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夜司罗笑声冰冷:“我当然是冲你来的。”
乔晁终于不敌,连连后退,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哀求:“你赢了,我们夫妇的命都归你,你放嘉玉走,看在他这么爱你的份上——”
乔晁的声音戛然而止。
乔嘉玉终于挣开了绳索,他疯狂的跑了出去,就看到母亲的尸体倒在地上,而夜司罗一剑刺穿父亲的胸口。
而父亲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哀求夜司罗放过自己。
夜司罗是来报仇的……
可是乔嘉玉不明白,不明白事情为何走到这个地步。
在他的心目中,父亲是最好的人,豪爽正直又强大,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母亲温柔美丽,又最是疼爱他,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他从未想过,也许他的爹娘还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但此刻他已不想深究,因为爹娘已经死了,而他们至死之前,都是念着自己的,至少对于自己而言,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娘。
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
为了救自己死了。
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没有将夜司罗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