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肯为小的美言?”梁洪眼睛一亮。
“满嘴顺口溜,想学你主子当探花呢?”丁寿吊着眼睛没好气道。
一见那人形貌,梁洪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子凉意,放声嚎哭道:“丁大人,适才不是小人有意开罪,都是戴大宾那小子搞的鬼,小人冤枉啊!!”
梁洪立即给自己掌嘴,“小人信口胡吣,您老别见怪。”
“这……”梁洪面露难色。
“这个……”梁洪不安地看着丁寿身后那两尊门神,丁寿摆摆手,让那二人退后,梁洪这才神神秘秘小声道:“那姓戴的在原籍还有妻室……”
“求人不如求己,只要你……”丁寿对着梁洪耳语几句。
“休要啰唣,说正经的。”丁寿不耐烦道。
入他娘的,一个拿笔杆子的,打起人来恁重的手!梁洪摸摸有些开裂的嘴角,心中不停咒骂。
停妻再娶?!丁寿面色一变,一把握住梁洪手腕道:“消息当真?”
刘瑾兄弟俩留
戴大宾用饭,他们这些名义上的客人仆役自有廊下安排饭食,梁洪等都是刘府里出来的,平日熟识人等不少,见了他一边红肿脸颊不免过问两句,还有那没眼色的问他在新姑爷府中日子如何的,他实在没心思答对,只好独自出来寻几杯小酒喝。
车马远去,丁寿一声嗤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便是刘家丫头没有看上二爷我,爷们也不会教你遂了心愿……
“好歹主仆一场,你这般祸水东引,有失厚道吧?”丁寿搓着手掌,笑嘻嘻道。
梁洪正在心里问候着主家祖上十八代,猛地两眼一黑,一个布袋自后套到了头上,还没等他张嘴叫喊,身上一麻,顿时失去了知觉。
梁洪只当丁寿不忿方才避道吃瘪,要从他身上找回场子,作为刘府家院,厂卫的酷烈手段他听也听了个满耳朵,当即吓得亡魂大冒,直接将主子卖了出来。
梁洪这般配合,没等自己上手段,就将戴大宾卖个底儿掉,当真出乎丁寿预料,蹲下身平视梁洪,“戴大宾果真这般举止不端?”
“呸!什嘛东西!”梁洪捂着腮帮子,骂骂咧咧从刘府西边角门溜了出来。
“千真万确。”腕骨被丁寿抓紧,梁洪疼得直咧嘴,不待他再动问,就自顾道:“昨日晚间有个叫刘天和的新科进士过府饮宴,小人负责边上伺候,开始间他们还谈得热络,一壶酒下肚,不知怎地老爷忽对那姓刘的唤起了‘内兄’来……”
待梁洪悠悠醒转时,已然身处一个僻静的死巷内,两侧高墙遮蔽了大部分日光,显得巷子内格外阴森冰冷。
“戴大宾如何说的?”丁寿蹙眉问道。
“怎么说?”丁寿纳闷,就是那小子没事打你这奴才一顿也不知落个这评价吧。
“别,大人,小人愿意。”梁洪连忙点头答应,又不放心地仰头看
梁洪看着眼前两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吓得牙齿打颤,“二位爷开恩,小人也就是个跑腿跟班儿,身上没什么银钱啊!”
“爷不要你的钱,你要是听话,还可以赏你几个。”随着话音,两名大汉左右闪开,显出一个锦袍青年来。
“哎呦,何止是举止不端啊,简直是薄情寡义,狼心狗肺!”梁洪信誓旦旦,只为将丁寿注意从自身上引开。
“不愿就算了,某自去与刘公公分说,不过他老人家要问起我从哪听来的,本官可就实话实说咯。”丁寿无谓拍怕手,直身而起。
“那姓戴的说当初只是下聘,尚未过门,算不得数,他自有计较,断不会亏待令妹等等,反正最后是不欢而散,灰头土脸,瘪鼻子瞎眼!”梁洪说到这儿还真有几分幸灾乐祸。
梁洪不敢再耽搁,继续道:“就这么一声叫出了麻烦,刘天和质问说他早先不是有言在家乡已然定过亲了么,何以又再做刘府东床,一男聘二氏,古今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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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果然无所不知,小人听着好像是这么回事。”梁洪谄笑奉承。
“委屈大咯,比黄连都他娘苦哟!”梁洪点着头道。
“天可怜见,小的几个本是刘府的奴婢,因结亲之故被老爷送与那戴大宾,本想着傍了新姑爷水涨船高,怎料好处半点未得,苦头却吃了不少,那厮饮酒无度,对我等动辄打骂,我看呐,他是从没把我等刘府人放在眼里,大小姐真若嫁给了她,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呢!”梁洪为了摘干净自身,大吐苦水,只为丁寿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他可是清楚这位爷在刘家分量,旁人或还顾忌戴大宾这位探花郎,这祖宗莫说新主人了,就是在老主家面前要发落自己,十有八九刘瑾兄弟也就是微微一笑,由他处置。
“想不想回刘府去?”丁寿笑吟吟道。
“彩凤小姐曾与刘天和义结金兰,这称呼倒也没错。”丁寿冷笑,戴大宾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四处攀交情。
丁寿叹了口气,看着梁洪怜悯道:“看起来你跟着新主子,这日子过得也辛苦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