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被刘大雷骂得不敢还嘴,抱着一点柴火放到角落,麻溜跑了出去,省得在这里被骂,动不动还吃个脑瓜崩,苦死了。
阿六和小钱两个人活着的时候是烂赌鬼,死了也是死性不改,常常和一群游手好闲的鬼凑在一起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常说自己有个赌神梦想。他们本不是北山这块地界葬的鬼,只是因为北山这块地方Yin间治安非常差,他们这些不干正事的鬼在这里如鱼得水,所以喜欢聚集于此。
从前他们也不太翻车,即便偶尔吃些苦头,多半也是几天的功夫。可没想到这次被抓却是难受得紧,不能手摸不到赌牌了,还要安安分分干活。
阿六和小钱别提多怀念自由的鬼生,烂赌的快乐了。
因此他们决心不再忍受在这里被打被骂,想要找机会逃走为上。
这会儿阿六从厨房出来,本正缩着头,余光瞥见李老头和孙老头正理完楼上的床单被褥下楼,他也只缩着脑袋站在边上不言语。
外头这会儿又有个平时和李老头他们玩得好的老头鬼探头出来:“老李老孙,走了没有,北山那边的戏都演到一半啦,还不快去赶不上下半场了。”
今天北山那边的民俗表演其中就有戏曲,李老头和孙老头都提前和季忆请了假,说好了这会儿要出去看的。
阿六不知这事,但看着李老头和孙老头跟着那鬼离开了,再回头看厨房里季忆和刘大雷还没出来,老屋正厅里空荡荡的。
这若不是个逃跑的好时机,什么是好时机?
阿六好歹讲些意气,因而偷偷摸去要叫上小钱。
而厨房里面,季忆和刘大雷正对着一盆宰好的鸡rou说话。
这鸡是季忆白天去镇上专门买的,小情侣点的其中一个菜是生炒鸡,一会儿就要给他们做上。
刘大雷道:“这鸡rou还算新鲜,一会儿给做了。”
季忆看着那鲜嫩的鸡rou,想到生炒鸡的味道,感觉肚子都有些饿了,“能不新鲜吗,前面我买了拴在家里还想跑呢,一会儿没看住,就想找机会跑了。”
阿六和小钱刚好从楼上飘下来,经过厨房的时候正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恰好听见季忆说的后半句话,两鬼面面相觑,一起感觉后脊梁骨冒出一股冷气来,浑身都僵硬了。
而后半掩着的厨房门又传出刘大雷的声音,“呵,你看它呆傻,那都是人前装的,其实这东西自有一番鬼心思,我从前见得多了,稍一背过身去或者眼珠子不盯着,就容易出岔子。”
“也是,我前面就看它想跑了。”季忆摸摸那装鸡rou的盘子,想起自己下午栓鸡的时候还被鸡蹬了一脚。
刘大雷得意看着那盘鸡rou:“想跑?一刀下去脖子血呼啦,我看它还有没有命跑。”
门外的小六和小钱听得云山雾绕却又越发觉得里头的人是在隔山打牛,拿话提点警告他们,两个鬼双腿麻木,听见“一刀下去血呼啦”这话,已经抱在一起抖若筛糠。
而里面的话还没有停。
刘大雷看着鸡又想到了鸡的各种做法,他之前看视频的时候还看见国外有一种火鸡的做法。他是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火鸡的,但是烤鸡他懂得。虽然视频里做的那什么火鸡rou他看着就怪柴的,可是他还是有亲自实践的欲望。
为此刘大雷不免又催促季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买一个烤箱呢?那种上下火分开调整的,若是有烤箱,我一刀斩完还能多些趣味,上火一百八下火两百二,慢烤几个钟头,我看不得把骨头渣子都烤酥了去。”
季忆听见他提烤箱就穷人头疼,敷衍道:“哎呀等赚钱再说啊。”
讲到这个话题他就怕刘大雷喋喋不休,因此不想在厨房多呆了,选择推门离开。
结果一推门季忆就看见门口小六和小钱脸色苍白难看之极,不知是怎么了。
季忆还在奇怪,小六和小钱已经抢在他开口之前一下扑倒在地,又半爬起来扒拉季忆的腿表忠心:“季老板,我,我们以后一定认真干活,绝对不起其他心思啊。”
“是,是啊,还请您饶我们一命!”
季忆:“???”
刘大雷闻声从厨房探出个脑袋,手里还拿着菜刀“干嘛呢,干嘛呢?”
小六和小钱目光在刘大雷拿着的菜刀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飞似的爬了起来,一个说:“我去再捡些柴火。”
“我,我去楼上擦桌子。”
季忆和刘大雷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如山如海的疑惑。
季忆正在记账,手机响起的提示声打断了他的落笔。
季忆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那对小情侣发来的消息,说是马上要回来了。
他们之前出门没让季忆送,而是把季忆的三轮车给骑走了,这时候和季忆说一会儿自己骑车回来,让他可以提前准备下饭菜。
季忆和刘大雷说了一句,不过想起来还是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这时候的红叶村除了民宿还亮着灯外,陷入在一片黑暗中。
季忆自己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