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忆,手指在空中比量着,“我去关了房门,”两手撤回来,“我把王爷扶到了榻上……”
她“咝”了声,“我又干什么了?”
再往后,一丝也想不起来了。
她发出“哎哟哟”的声音自榻上坐起来,视线瞧到地上的狼藉,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昨晚还撕衣服了?”她瞧眼自己身上,尚穿着中衣,她又仔细瞧了眼,“不对,中衣不是昨天穿的那身。”
她下榻,捡拾起地上的布条,“哦,我昨天穿的中衣,怎么都在地上了?谁给我换的衣服?”
她望向榻上,裴雾还安静地阖着双目。
叶芷摇摇头:“傻子能知道跟我睡,那是人类的本能,帮我换衣服之类的,就不要奢望了。”
她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低咒一句:“要命。”
梅花、桃花已经将院子里的狼藉收拾好了。
两人守在门边,互相对望。
梅花小声问:“都这么迟了,是不是该叫起了?”
常青立在边上,呵斥一声:“叫什么叫?主子没发话,等着就是了。”
梅花委屈地扁扁嘴,“常公公往常不都是按时叫王爷起吗?”
常青:“现在不一样。”
梅花:“有什么不一样?”
桃花赶忙拉拉梅花的手,“行了,咱们等着主子就是。”
叶芷在屋内呼了口气,一一捡拾起地上的衣服,卷到一团,置到墙侧。
她用手摸着脖子,“怎么老觉得不舒服。”
她拿起一面镜子照了照。
这一照,她差点失手把镜子给扔了。
“天哪,我这脖子怎么了?”她对着镜子摸摸下巴,“这下巴上也是,这,这都是些什么?”
红红的印子,微微泛着紫,一块一块的,满脖子都是,看起来有些可怖。
叶芷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拽衣领子。
嘴巴张得更大了。
她放下镜子,一边扒拉衣服,一边低头瞧向自己。
胳膊、胸前,肩膀,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许多的红印子。
她不可置信地惊呼:“这,这不会是吻痕吧?”
床上一直安静躺着的裴雾,嘴角轻微地抽了抽。
他是始作俑者。
心虚。
叶芷面对此情此景,真是叹为观止。
“昨晚,昨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跑到榻前,很不客气地拍拍裴雾的脸,“给我醒醒来!”
裴雾装作刚醒的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叶芷也不等他坐起来,身子向前一偎,“这儿,这儿,”她指指脖子和下巴,“还有这儿,这儿,是不是你弄的?”
她不悦地瞪视裴雾。
裴雾垂着眸子不作答,叶芷更不高兴了,手指伸到他的下巴处,使劲向上一抬,气咻咻地命令他:“抬起头来!”
裴雾迟疑了下,慢慢向上撩开了眼睫,努力作出一副目光放空的状态。
“说,昨晚是不是你咬我的?”叶芷板着脸,生气地问道。
裴雾眼睫眨巴两下,沉默。
叶芷烦燥了,“你是傻子,你有这么大本事?你会这么些本领?能把我折腾成这样?”她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急躁,“你倒是给我说一说,除了你,有没有外人进来?”
裴雾能说自己一时失控,动作狂野不羁了点儿吗?
不能说,唯有沉默以对。
等不到答案,叶芷闭了闭眼,“咝”了声,低头,向前,咚地撞向了裴雾的胸口。
裴雾人躺着,无处躲藏,生生挨了这下。
叶芷用了力气,裴雾疼得表情扭曲了下。
叶芷放开他,对着门外喊了声:“都进来吧。”
桃花、梅花、常青,开门后走了进来。
叶芷道:“常公公,我院门从里头锁上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往常他们在外头守夜,自是不必问。可昨晚不一样,叶芷进来时清楚记得自己将院门落了锁,防的就是外人进来。
可大早上的,她就听到他们三人在院子里的动静了。
所以有此一问。
常青忙道:“夫人,奴才是从门槛下面进来的。”
主子安危是第一位的。
区区一道门,自然是锁不住常青。
不钻门槛,还可以跳墙而入呢。
叶芷沉默着没吱声。
常青以为她生气,赶紧跪下了:“夫人,都是奴才擅作主张,请夫人责罚。”
叶芷其实不是生他们的气,她寻思了下,问道:“你是第一个进院子的?”
常青:“是。”
“那你进来时,院门是从里头锁着的?”
常青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是。”
“院子里是个什么情况?”叶芷追问,“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