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夫人是男是女,总归是个好人。
她不想害了夫人。
胸口迅速起伏了许久,小音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就算如此,她还是记得自己在这里是要为夫人擦身子的。
走向桌边时小音的脚都是软的,她哆嗦着拿起浸shi的布帕,又颤抖着往沈栖身上擦。
虽然脑子里一片混乱,可她看着沈栖白皙的身子时还是想到了一个词:身姿曼妙。
小音不由得又怀疑起来,小声囔囔道:“这张脸和这个身材,怎么看都应该是姑娘才对啊。”
突然她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要不扒掉夫人的裤子看一看?
不过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定掉了,“不行不行,小音你在想什么呢?”
姑娘该有的东西夫人没有,姑娘不该有的东西夫人有,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去扒人裤子那是耍流氓。
小音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扮成姑娘的模样,可她知道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公子。
总得等夫人醒过来后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公子,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不能就这样给人定罪。
这是爷爷教她的。
帮沈栖擦过身子小音又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给他穿了回去,将沈栖又打扮回姑娘模样后小音才打开房门让梵长安进去。
“公子,我帮夫人收拾好了,您进去看看吧。”
梵长安在门口等得也焦急,刚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推门进去小音就出来了。他没顾得上跟小音说什么就转身进了屋直奔床边。
小音见状便悄悄的带着水盆退下了。
被擦过身子的沈栖似乎是舒服了一些,眉头没再皱那么紧了,呼吸也平稳了些。
梵长安心疼的摸了摸沈栖的脸颊,喃喃道:“怎么才一夜不见夫人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呢?”
沈栖睡梦中并不安稳。
他一直在做梦。
从母亲梦到舅舅,再到叶临江,最后到梵长安。
梦中叶临江在打梵长安,将梵长安打得遍体鳞伤。看着叶临江又重新举起来的剑,他很想阻拦,可扑过去后却什么都帮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长剑刺入梵长安的身体。
沈栖看着倒在眼前的梵长安,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不要!”
叶临江一副淡然的样子,将他从梵长安的身体旁拎走,冷漠的说:“四皇子,该回去了。”
叶临江的一声四皇子将沈栖从梦里吓醒了。
醒来后沈栖喘着粗气,脑袋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梵长安送叶临江下山时他就想跟着去。因为他怕叶临江伤害长安,不管是言语上还是身体上。
实在放心不下长安,他便一直在门口等着。明知道夜深了长安应该不会回来,他还是想等等看。
只是他低估了山上夜晚的温度。
一夜未睡加上衣衫单薄又吹了风,第二日他就觉得自己不对劲:嗓子干疼,头又晕又痛。
在宫里生活了那么久,他虽然不受待见,可身体一直都不错,鲜少生病。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生起病来竟然这么可怕,只是硬撑了半日他就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小音在叫他,还喂他喝药,甚至试图扒他的衣服。
后来药劲上来他就昏睡过去了。
没想到醒来后那个他心心念念担心了许久的人就伏在他的床头,已经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沈栖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怕梵长安就那样在床头睡着不舒服,沈栖还是决定把他叫醒。
他轻轻的晃了晃长安,轻声道:“长安,醒醒。”
梵长安本就没睡特别深,沈栖这么一晃他就醒了。
看到沈栖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梵长安十分高兴,“夫人你醒了!”
“嗯,醒了。”
沈栖从床上坐直了身子,与梵长安平视,柔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吃过午饭回来的。”
说完又把沈栖轻轻拥进怀里,轻柔的说:“我就出去送了个人,怎么回来夫人就病了呢?”
沈栖突然想起了那个噩梦,鼻头一酸眼眶一红,说话时就带上了些鼻音,“我担心你,怕表哥打你骂你。”
梵长安轻轻一笑,“夫人想什么呢,表哥怎么可能会打我骂我呢?”
他又将沈栖从自己怀里扶起来,温柔的刮了一下沈栖的鼻子,嗔怪道:“下次不可以再胡思乱想了,也不可以等我那么久,更不可以把自己弄生病。”
沈栖点点头,“我知道了。”
将沈栖轻轻的放倒在床上,又替他掖好了被角,梵长安才又说:“既然夫人醒了我就回去休息了,夫人也快休息吧,不然一会天就亮了。”
在梵长安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沈栖抓住了他的手。将一半的脸埋在被子里,沈栖小声的说:“别走了,就在这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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