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长安想开口说些什么,可顾准似乎是早料到了,抬手示意梵长安暂且不要说。
“梵公子且听我说完。”
“犬子已经告诉我了,公子不愿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也能理解公子。”
他眸光紧紧锁住梵长安,“可梵公子是否考虑过,日后新皇继位,他十有八九不会放过你们,何不先发制人呢?”
梵长安舒展了眉头,嘴角含笑道:“多谢顾伯伯考虑如此周到,可您能想到的我都想到过。我的态度想必顾伯伯也知道,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这些年也养了不少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还是有把握自保的。”
顾南玖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对自己的父亲说:“你看,我都告诉过您了,梵公子态度十分坚决,您还非要亲自见一见梵公子,这不一样没改变什么吗?”
顾准爽朗的哈哈一笑,“见一见又没什么关系。”
随后又长叹了一口气,释然道:“既然公子心意已决,那我们父子二人日后就不再提此事了。”
微微停顿了一下,顾准有些犹豫,抬眼看了一下梵长安,才又说:“只是过段时间还要麻烦梵公子跟我去一趟南凌,去见一见国君,亲口跟他说说这些话,如此国君才知道确实是公子自己决定的,并非我们失职。”
梵长安十分礼貌的答应了,“那是自然,我还要当面向国君道谢,谢谢他愿意如此帮我。”
顾准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梵长安:“公子可知国君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这里帮你们?”
梵长安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十分厉害的爷爷,爷爷在位时东和国力昌盛,是四国之中最强的。
有一年南凌先是发生旱灾紧接着就是涝灾,那年南凌举国上下颗粒无收,可北塞偏偏又趁火打劫发兵南凌。
老国君因日夜Cao劳病逝,太子临危受命继位,可接手的却是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南凌。绝望之际是东和借兵借粮帮他们度过了难关,南凌国君曾亲自到东和致谢,并许诺:若日后东和有难南凌必倾国相助。
事实上这也是沈相当年不想让梵长安活着和后来又放过梵长安他们的原因之一。
沈相当时是有些忌惮南凌的。
梵长安猜,南凌国君派顾家父子来,想必是还记着爷爷那时的恩情吧。
顾准说:“我们国君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始终记得当年帮助我们的皇帝姓梵,所以不希望东和换了主人。”
梵长安轻轻一笑,纠正道:“东和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主人,爷爷说过,东和的主人是东和的每个百姓。”
顾准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哈哈哈,公子说的对,是我庸俗了。”
――
离开顾府后梵长安径直去了一家银楼。
他想为夫人定做一套首饰,这就是他今日下山来要办的事。
可他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了不久前才把他送到门口的顾南玖。
顾南玖也惊了一跳,不过神色很快就恢复到原来,他打趣道:“梵公子,我们果然很有缘分啊。”
梵长安也礼貌的报之一笑,“是很有缘分。”
“不知梵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顾南玖问。
“来为我夫人定做一套首饰。”梵长安提到沈栖时眉眼尽是温柔,敛去温柔后又问:“顾公子为何来这里?”
顾南玖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毛,“那说来可真巧,这银楼是我家的,我来看看银楼营收如何。梵公子想做什么?我让掌柜为公子用心做。”
梵长安对于银楼是顾南玖家的这件事并未过于吃惊,毕竟曾经是南凌的大臣之家,又怎么会穷呢。
他轻轻取出了已画好的图样递给顾南玖,“就照这个做。”
顾南玖接过图样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发簪,旁边竟然标注着材料要用紫琉璃。
“梵公子这是在为难我们吗?”
梵长安认真的摇了摇头,“本来我还想是不是难为你们了,可如今见到了你就不觉得是难为了,顾公子一定做得出来。”
紫琉璃十分难寻,而且一般都产于南凌。
如果这里是一座普通的银楼,梵长安大概会改主意把材料换掉,可既然这里是顾南玖家的银楼,那就不必换了。
顾南玖将那张图样折好收起来,装作无奈道:“梵长安的要求再难我都一定是要做到的,谁让梵公子高人一等呢?”
梵长安闻言皱了皱眉头,不满道:“顾公子不要这样讲,我受不起。”
顾南玖又正色小声道:“不管公子怎样想,反正我的直觉告诉我日后公子定是高人一等。”
言毕不等梵长安说些什么他就又问:“这首饰梵公子准备何时来取?”
“什么时候做好我便什么时候来取。”
“梵公子要求如此高,我们短期内定是做不好的。”顾南玖有些为难的说。
随后又正色道:“梵公子等会跟我去一趟药铺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