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沈栖叫,“要不就答应他吧。”
叶临江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栖,“你说什么?”
沈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答应他吧。”
叶临江却冷笑了一声,以一种悲凉的眼神看着沈栖,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栖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糊涂,又说:“是皇上欠他的。”
三叔揉了揉沈栖的肩头,眉头皱得紧紧的,“夫人啊,他这个要求很难,你的表哥与舅舅可能做不到。”
沈栖没看出三叔是在圆场,只坚定的说:“没关系,我来做。”
叶临江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沈栖答:“反正你们不是铁了心让我回去继承皇位吗,到时候皇上的后事肯定要交给我来办,他的遗体是留还是怎样,大家都要听我的。”
谁料叶临江突然生气了,扯着嗓门向沈栖吼道:“你以为是在过家家吗?你以为皇位那么好坐吗?你以为做了皇上就可以一手遮天吗?沈栖,你未免太幼稚了吧!你不陪着你的长安来这里做什么?能不能总是给我添乱?”
沈栖被吼得莫名其妙,也不甘示弱的喊了回去:“我给你添什么乱了!是你来找我,让我继承皇位的,现在又跟我说皇位不好坐!”
叶临江胸膛上下起伏很快,明显一副气极了的样子,“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吗?我巴不得你真的被皇上那群人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叶临江又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似乎心中有气的样子,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就转身推门离开了。
沈栖觉得委屈,他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他不懂为什么叶临江气成这个样子。
而且叶临江从来没有凶过他,这还是头一次,他忍不住就红了眼睛。
吴荪看着两人吵来吵去的倒是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
三叔推着沈栖离开了柴房,看沈栖哭的伤心,便开始安慰他,“叶将军不过是气你对吴荪心软。他对我说过,皇上活着时没有好好待他的姑姑,死了也要让他们同xue而眠,你不管不顾的就答应了把皇上的遗体的给吴荪,叶将军自然生气。”
沈栖抹了一把眼泪,说:“可是人都死了,我娘连一捧骨灰都没有,同不同xue又如何。”
三叔又劝:“你表哥是你娘一手带大的,他认定了是皇上负了你娘,肯定想弥补这个遗憾。”
“可是我娘不一定需要别人帮她弥补,在冷宫的那些年她什么都没解释,大概也是对皇上失望了吧。”
三叔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沈栖的背,说:“斯人已逝,你娘究竟有没有这个遗憾,都是你们这些后人自己猜的,我一个外人不好说谁对谁错,夫人回去冷静冷静,好好想想。”
沈栖“嗯”了一声,又随着三叔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他出来的目的,赶紧停下了说:“三叔,我是来帮长安拿饭的,厨房在那边,我得再回去一趟。”
三叔看着沈栖红红的眼眶,有些不放心的问:“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要我陪你去拿?”
沈栖摇摇头,“我自己就可以了,三叔也挺忙的吧,不用管我了。”
三叔的确很忙,他派去帮顾南玖找小常公子的那些人还没回来,他正打算下山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又仔细打量了沈栖一遍,觉得确实没什么事三叔也就放心走了。
沈栖的脸色在三叔走后又垮了下来。
他垂头丧气的去了厨房,拿了还热乎的南瓜饼与南瓜粥就回了房间。什么红烧茄子排骨汤,他没有心情吃了。
沈栖这一趟去的着实有些久,长安饥肠辘辘的等着,甚至怀疑自家夫人是不是迷了路。
就在他等不下去想叫人来的时候,沈栖端着饭回来了。
沈栖初进来时脸上还一副平静的样子,长安也没看出什么,还打趣道:“夫人这是让他们做了多少东西啊?怎么去这么久?”
刚放下手里的东西,沈栖的眼圈又红了,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转身就扑到了长安床边轻轻抱住了长安的腰。
长安轻轻的顺着沈栖的背,心疼又紧张的问:“夫人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表哥……表哥凶我。”
沈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已经不想哭了,可看到长安以后眼泪还是忍不住。
长安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沈栖,虽然心疼,却也有一丝理智在,他问:“表哥为什么凶你?”
“吴荪他、他想要我爹的遗体,表哥……表哥不肯给,我就说、就说给他吧,然后、然后表哥就凶我。”
长安又去揉了揉沈栖的头发,柔声安慰道:“夫人好了,先不哭了,慢慢说给我听,这样边哭边说不好。”
“长安,”沈栖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问:“是不是我错了啊?”
长安伸手帮沈栖抹去了那滴挂在脸颊上的泪珠,说:“夫人先别哭,缓一会,好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然后我才知道谁对谁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