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忽悠到位……咳,宣传到位,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信仰光明神还是黑暗神,其实都没差。
生活还是要继续,信仰并不能当饭吃,不劳而获就更别想了。
总之,生命漫长,那些传说,那些神明,那些无数年前到无数年后,都和普通人搭不上关系的传奇,最多不过是在游yin歌者特洛伊的yin唱中为大家带来片刻的休闲和喜悦。
而那些偶然在生命中出现的恍若隔世般的熟悉感觉,对于夏佐来说,也只是他即将成为骑士的生命中,一点……仿佛不那么平凡的调味剂而已。
骑士的训练枯燥而艰辛,与好友西蒙的来往让人喜悦而温暖,即将到来的未婚妻是否能带来爱情的滋润与芳香,未来的人生能否平安而顺遂。
这辈子要考虑的事情那么多,夏佐也不过偶尔才能恍惚的想象一下,感觉他的人生里似乎有点微不足道的错觉。
比如,夏佐觉得自己应该跟随过什么人。
不是千里迢迢从家里来到圣城「斯图亚特」的时候,跟随着严厉的舅舅进行骑士修行,也不是现在考上骑士之后,即将进入城里的骑士团里这样简单的入队宣誓。
他应该效忠过一个人,像是游yin歌者口中传颂的来自传说中的古老礼仪一样,一名骑士,单膝跪在某个人的面前,赌上生命中一切的荣耀发誓永远效忠!
……可是没有。
这些年生活在圣城「斯图亚特」中,夏佐路过某些地方的时候总会时不时有点奇怪的感觉,觉得他来过这里。
比如路过「斯图亚特」的中央广场,望着光明神教的教堂在灿烂的阳光中高高矗立,夏佐偶尔会觉得他进入过这里。
可是光明神教在圣城「斯图亚特」的教堂神圣而庄严,除了内部的神职人员,等闲人是不能进入的。
哪怕是夏佐这样贵族身份的少爷,成为圣城的骑士之后,最多也就只能在这座神圣的教堂一楼巡逻一下,不能进入。
但是明明不能进入,也从未进入过,在这神圣的教堂周围转一圈,夏佐却觉得自己能够想象到教堂里面的场景。
哪怕不进去,闭上眼睛,仿佛就能从教堂的大门进入其中,走过长长的南面柱廊,感受着阳光透过拱形的玻璃窗散在柱廊内的温暖,便能进入内部最大的一个牧师会礼堂。
礼堂内,整整齐齐的两边的座椅上坐满了身着白色礼服的牧师,这些在世界各地的光明神教分部都能独当一面的牧师,聚集于此的目的,是为了见证一场加冕仪式。
什么样的仪式呢?
带着光明神教冠帽,手上拿着代表光明神信仰的权杖的教皇冕下,表情和蔼的站在大会堂的前方,等待……等待一个人从轰然大开的礼堂大门外进入。
那个人是谁?
夏佐不知道。
可是在恍惚中,夏佐觉得自己认识他,那位背对着众人,站在教皇冕下面前的少年,及腰的长发红到发黑,看不清面容,但是气质冷淡又矜贵。
光明神教的教皇在这位少年面前给予最诚挚的祝福,口中庄严而神圣的说道。
‘今日起,你就是光明神教第一百四十位圣子。’
然后周围的牧师们起立,低头以示尊重,夏佐恍惚间感觉自己跪下了,追随圣子大人的骑士永誓效忠。
……可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回过神的时候,夏佐还是夏佐,什么光明神教的圣子,什么忠诚不畏死的效忠。
——圣城「斯图亚特」光明神教这一代只有一位圣女,哪里来的圣子大人。
但是莫名的,哪怕现在黑暗神殿和光明神教在【莫鲁卡撒尔帝国】里拥有差不多的信仰和地位,并不能算是虔诚信徒的夏佐,依旧对光明神教有着莫名的好感。
仿佛冥冥之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人曾带走了他们全部的信仰,他是光明,夏佐便信光明,他是黑暗,夏佐便跟着堕落,而若他身在黑暗心向光明,无数的追随者始终为之趋之若鹜,义无反顾。
信仰,什么是信仰?
您才是我的信仰。
可是……您在哪?
圣城「斯图亚特」没有圣子大人,贵族少爷夏佐不曾有过想要追随的人,平民西蒙也不再是光明神教的信徒。
没有血腥,没有堕落,没有会毁灭一切的大火,在无人可知的神秘里纠缠了几辈子的世界末日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有被打断的未来都能重新开始,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仅仅只有一个人的消失,这样美满中带着缺憾的结局,足够吗?
……足够了。
人,不能太贪婪。
也许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在西蒙孤独的岁月里出现在他面前,许诺他跟随身边,让西蒙从普通的平民成为光明神教的庇护下的成员。
也许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让嬉闹玩笑的少年夏佐愿意倾尽一切跟随效忠,热血维护,百死不悔。
也许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