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少年再波澜不惊,这句话也超乎他的意料之外,燕一谢不由得讶异:“为什么?”
“原因燕氏对外没有公布。媒体纷纷猜测是您父亲的几位情人互相陷害,将孩子陷害掉了,脑补了一场宫斗剧。但实际上的原因是……燕总不久之前检查出来,Jing/子存活率极低。”
肖秘书说完这话,又急急地补了句:“这话我只敢私底下告诉您,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偶然之间看到了燕总的报告。您父亲要面子,您是知道的,他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而且这事儿也涉及燕氏,他更不可能让人抓住把柄。”
肖秘书说这话,便是投诚了。
燕柏昂现在是掌控着燕氏,但他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无时无刻不在觊觎家产。
他片刻也不敢放松。
燕柏昂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想要诞下一个亲生的血脉,来继承燕家。
但万万没想到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在他和妻子舍弃掉亲生儿子燕一谢之后,他却再也无法拥有第二个孩子。
燕柏昂终于确定自己这辈子再也怀子无望,他只能把当年放弃掉的燕一谢接回去。
肖秘书是少数知道燕少即将正式回到燕家的人。他坦诚地将这个消息相告,也是为了卖燕一谢一个人情。
燕一谢久久没有声音。
自己父亲竟然失去了拥有新的孩子的机会。
他心底会是何种感受?不得不将自己这个断腿的儿子接回去继承家业,成为唯一的继承人,他心中是不是恨得牙痒痒?
燕一谢忽然觉得十分讽刺,他冷冷地问:“那又怎样?”
肖秘书一愣,难道燕少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连忙道:“燕总下个月从卢森堡回国,原本打算下个月派人来接您,但听说您今天晚上遭遇到了一点小事故,他决定让我提前接您回去。”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就动身带着保镖去海市接您。”
见燕一谢没吭声,肖秘书又说:“当然,您想在海市多留几天也是可以的,我已经让航空公司单独开了一条航线,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您可以按照心情随时起飞。”
燕一谢:“就是这些了吗?”
肖秘书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您——”
燕一谢说:“抱歉,我没有回去的计划,你随便上哪儿去找个继承人给燕柏昂交差吧。”
肖秘书还以为燕一谢在耍少爷脾气,需要人八抬大轿把他请回燕家呢,请求道:“燕少,请您不要为难我,我也只是拿工资办事。”
“你直接转告燕柏昂就行了。”燕一谢说:“生不出来儿子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得高考,没时间接手烂摊子,不要派人来,来了也没用,我不是很稀罕燕家的那一堆破铜烂铁。”
肖秘书心说,燕氏产业横跨珠宝、房产、娱乐,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分一杯羹的燕氏,你说是破铜烂铁?
肖秘书还要再说些什么,那边却不耐烦地把电话给挂了,只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肖秘书:“……”
这下他妈完了。
不想继承家产?他怎么感觉燕少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边电话挂了,燕一谢又打了另一个电话。
那边说:“燕少,即便你这边出具了伤情鉴定书,这件事也属于民事纠纷范畴,毕竟肇事者据您说还是您同学的nainai,处理这种事,局子里一般就是罚款、关个几天完事。当然,待在局子里的那几天,您想怎么折腾都能怎么折腾了。”
燕一谢面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倒也不必,那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但我不想再看见她出现在她孙女附近。”
电话那头听着少年的语气缓慢,但却隐约听出了几分Yin鸷的意味,忙道:“明白了,这好办,立刻让她从海市消失,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就这样办吧。”少年挂了电话,看向窗外,俊美的眉眼仿佛被什么晦暗色彩深深笼住了。
透出了一点Yin沉。
直到片刻后,他的手机亮了一下。
姜宁的“我到家了”短信发了过来。
他面上那点寒霜才不着痕迹的融化了。
“好,明天见。”他回。
姜宁这边,刚回到家姜帆就扔下书包冲过来紧张地对她道:“姐,我听说今天晚自习后,有个神经病老太冲咱们学校的学生泼开水,你没事吧?!”
晚自习后灯光昏暗,许多学生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何况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便被燕一谢扑倒在地,而后管家迅速和保安赶过来,把老太太压制住送去派出所了。
燕一谢又让管家通知了校董方,让校董方警告学生,不要随便散布相关消息。
于是这事儿虽然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但却没什么学生知道肇事的老太太和姜宁有关。
姜宁见姜帆也不清楚事情经过,不由得松了口气,心说,燕一谢打电话给校方还是有先